武玄月说着此话,偷偷从臂膀之间瞄了一眼曹云飞,只看对方现在面部表情变化,来适时调整自己的言谈,措辞以及说话的音调。
曹云飞眉宇之间未有所动,却依然冷若冰霜,举杯轻饮道:“你继续,我听着呢——”
武玄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七上八下不尽,自己已经被抻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如此,想必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此这般,左右都是死,索性就说个尽兴好了。
“曹堂主,我从小生长环境特殊,一直处于长期被压迫的状态,有时候心中有怨念也是在所难免,就像之前说的,为什么同样都是人,我总是会被退而求其次,总是会被区别待遇,不对比还好,一对比那种内心深处的落差感尽然,我也曾一度内心扭曲过,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成长,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要靠着自己努力上进拼打而来。我要变得乖巧,不让上头人讨厌我,这也是我们这种人生活的方式,你知道吗?若是一次求而不得,我可以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是你还不够努力,所以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若是次次求而不得,我就会心生怨念,恨怼与那个一直不赏识我,却还是一直利用我把我当傻子的人!我明白这世道有些人你怎么百般讨好,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索性就彻底放弃掉了,去寻觅一个真正懂我的人,一个懂我的人,即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我也在所不辞,将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个道理我想曹堂主明白,但是独独缺少行动力,只要你稍稍低下身去,这些事情都在简单不过了——”
武玄月似乎对这种人情世故的关系把控的特别好,毕竟她从出生以来都没有几个人待见过她——从来都是被人区别待遇,这种落差感早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与其说是逆来顺受,武玄月宁愿选择打破头也要改变现状的做法,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认命认输的人。
曹云飞听到此,握着水杯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微微皱眉思索片刻,脸上冷凝未减,只是这说话的语气,倒是缓和几分——
“在武府当丫头,这么难过吗?不过也对,你是她身边的人,她不受宠,你也跟着一起倒霉,那个地方表面光鲜,实则沉在暗地里的暗潮涌动相当阴暗,想来那个时候你从武府出来,也是遍体鳞伤,身上连一块儿好地都没有,能忍着秘而不发,也算是你的本事。”
听到此,武玄月眼中微颤,心中突然一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话竟然会出自于眼前这个高冷王子嘴中,还真是让自己有几分吃惊。
“我是体会不了你们这些下人到底过着怎样受压迫的生活,毕竟我从一出生就没有这样的境遇,所以才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可是我也在努力去做好一个镇主的责任,说实在的秦勇他们三人邪魔化,对我来说打击不小,我也时常再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可是没有人会像你这样推心置腹地说教我,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那个怎样都得罪不起的人。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心里不爽,可是我也觉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冷静下来想想,却是很值得思考。”
武玄月惊愕,小心翼翼抬头相望,只见曹云飞微闭双眼轻轻品着手中茶水,脸上毫无表情,却在此刻自己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之前那股子强压怒气升腾,难不成自己的话真的有些太伤对方的自尊心?以至于彻底挫败他的自信,顿时萎靡不振起来了那?
说来曹云飞这个人也挺可悲的,天生贵胄,生来就给人拉开的差距的高傲在上,这种在高位的感觉自己似乎也体会不到半分。
武玄月看到这里,顿时有几分心疼,赶忙改口安慰道:“曹堂主,你别太在意我的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行事的准则,我不过是换了一个角度,讲了讲我曾经受压迫的心情,但是主上和主上也不同,你可比我府上大房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此次事件,秦勇他们三个人也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我的话也不是全对,你听了忘了便是,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扰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