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莳,把钥匙给我,你先回。”
站在她身后的严莳,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杉姐,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蓝杉没有理会他的道歉,转而扶着昏昏欲睡的我,语气平静极为平静。
“你应付我这边已经不容易了,以后还是沈琰做,钥匙给我。”
严莳羞愧地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手里紧握着钥匙。
“杉姐,她这样,你没法开车的。”
“江承泽在。”
蓝杉看了一眼严莳,眼神中透露出不想再重复多言的意味。
严莳极不情愿地把钥匙给了蓝杉,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看了看蓝杉,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但是看到蓝杉清冷的眼神,他不敢再言语什么,转身离去。
江承泽,我的高中同学,蓝杉的青梅竹马,为人正直善良,刚正不阿,处事公正,有着超乎想象的正义感。
江承泽凭借着出色的外表从初中开始就是女生谈论话题的中心,他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立体有型,身材修长却强健结实,即使与现在当红小生对比,也是不落下风。
他的眼睛里似乎总是透露着笑意,好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却不张扬,和煦又不失热烈,又好像蜜罐里的糖,甜蜜诱人,看到总会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他生性活泼开朗,待人亲善,处事张弛有度,拿得起放得下,老师家长心中的翩翩不羁少年郎,同学眼中的公子如玉世无双。
高考之后,他坚持自己的理想如愿考上了警校。
毕业后,凭借出色的表现成功留在了P市成为了一名刑事警察,每天活力十足地在一线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与汗水。
凭借着自身出色的能力和坚持不懈的努力,短短数年已经成为了当地颇有知名度的警察。
当然,他那俊俏可人的外貌和健硕有型的身材也在他职业生涯前进的道路上增色不少,当地警方的宣传资料里或多或少都有他的身影。
蓝杉决心回国继续开拓事业版图的时候,江承泽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
为了能够和蓝杉再续前缘,他选择离开当前对职业发展更加有力的岗位,来到了蓝杉的身边从一线刑警重新做起。
身边的人都以为江承泽是为爱而放弃大好前途。
但是,只有我和蓝杉知道,这并不是全部原因,毕竟以上的所有良好形象在我和蓝杉这里没几条成立。
江承泽虽然有着根正苗红好少年似的形象和品质,但是,在感情方面,是个名副其实的自恋花心大少,一直自诩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好在他还算有些底线,倒从未惹出风流债或是“人命官司”。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古花心惧真情。
言默,终于让江承泽这艘大船沉了。
为了保住自己风流潇洒的生活,江承泽不得已选择调职。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他和蓝杉一直以情侣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实际上蓝杉从未把他当成男友看待,倒是江承泽紧追着蓝杉不放。
我们是老相识,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学着《古惑仔》中的剧情,举行了一个“水桶结义”。
因为过去的一切事情,江承泽经常会把他在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拿给我和蓝杉,咨询我们的意见。
看在我们之间的“革命友情”上,我和蓝杉还是会帮他参谋一二。
酒店酒廊里,江承泽已经为我们点好了蜂蜜茶,蓝杉扶我坐下后,江承泽站了起来把茶递给我手中。
喝了蜂蜜茶,胃中没有火烧火燎地炙热感,但这东西并不解酒,全身还是软绵绵的,大脑像在云中漫步一般没有丁点思考能力。
本想趴在沙发上休息一会,蓝杉似乎觉着沙发的角度不好,扶着我让我靠在她的肩膀上休息一会。
坚实的肩膀靠在上面并不如想象中的舒服。
不知不觉,我整个上半身就滑入了蓝杉的怀中,就好像卧倒在春末夏初时分的桐花中一样,温暖恬静,感觉十分安逸。
在这种氛围的笼罩下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小叶子出名的‘一杯倒’,你怎么还让她喝这么多?严莳这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江承泽眉头略皱,看了一眼满脸酒气卧在蓝杉怀中的我,又转向蓝杉语气略带关心地问道。
蓝杉一边把她的外套搭在我身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不急,先把资料给我,明天再说。”
江承泽嘴角上扬,似乎预料到了蓝杉的想法。
“早知道你们会这样,”他挥挥手中厚厚的文件袋但并未向蓝杉递过去。
“资料都在这里。”
蓝杉瞥了一眼江承泽手中的文件袋,右手把钥匙递过去。
“麻烦你了。”
江承泽连忙接过钥匙,装作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样子。
“好,好,两位大小姐,江某我今天有幸能送你们回家,我车停这,回不了家,今晚只能住你家喽。”
江承泽转了两圈手里的钥匙,嘴角向上扬起的弧度已然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车库里的车自己挑一辆,你在不方便。”
蓝杉不带丝毫感情地拒绝了江承泽留宿的要求。江承泽悻悻地笑了一下,这样与蓝杉加深感情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我再次醒来,已然是周六早上,但是叫醒我的不是膀胱,而是蓝杉放在我床头柜上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手机。
“蓝杉!你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我摇着睡在我身边的蓝杉,她却纹丝未动。
一个难得的星期六,本想早上就这样睡过去,谁知道蓝杉的手机从6点开始,各种微信短信电话就响个没完。
蓝杉却丝毫不受影响,要不是考虑到她公司正在筹备上市,我一定把它从15层卧室的阳台上扔下去了。
我正推着蓝杉,电话再次响起。
“把手机拿过来……”
蓝杉睡眼朦胧地对我吩咐道,身体却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
为了我能安稳地再睡个回笼觉,我立马像接到圣旨一般把手机呈在蓝杉面前。
“蓝大小姐,请接电话。”
蓝杉终于翻了个身,勉强睁开眼睛,白了我一眼,淡定地挂掉电话关机倒头继续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啊啊啊啊,你要是本来就没打算今天工作,昨晚你咋不关机啊,还有,你怎么睡我床上,我现在睡不着了,怎么办!”
“睡不着就去做早餐啊……”
蓝杉一个卷身把我身上的被子卷走,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睡意全无的我看着床已经被蓝杉完全占据,也没了我的位置,心想难得早起做个早餐也不错。
自从回国之后,我的一日三餐不是外卖食堂就是陈姨安排,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亲手做过饭了。
“都快八点了,你还在磨豆子啊?”
蓝杉慵懒地走进厨房,对正在中岛笨手笨脚磨咖啡豆的我说。
“呐,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早饭了,有油条豆腐脑。”
我眼神看向一旁的袋子,努嘴示意道。
蓝杉看看料理台上的豆浆油条,指着袋子不满地说:“白记豆腐脑,分明是外卖,陈姨不在你就给我吃这些吗?”
蓝杉从后面用双臂环住了我。
“你确定?”
“嗯。”
蓝杉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用喉咙发出声音回应道。
“锅里有我做的法式吐司,你去拿吧。”
我看着蓝杉快速松开了我,顺手拿了个盘子准备去中厨拿吐司。
看到她轻快的背影,我的嘴角不由地向一侧上扬等着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蓝杉走到灶台前,看着锅里的已经发黑到闪着绿光的吐司,深吸一口气,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走回中岛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我。
“叶子,你是打算把实验室搬回家里吗?要是项目没钱了,我给你成立个基金会,专门赞助你。”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的…”
蓝杉听到我这么说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自从毕业回来之后我就没做过饭,我和这些锅碗瓢盆还不熟悉,初次合作能够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看似十分无辜的样子为自己辩解道,毕竟我并不想承认是因为我长期不进厨房,厨艺基本已经还给我妈这一基本事实。
“算了,让江承泽去买生煎。”
蓝杉转过身,长吁了一口气,走回了她的房间,剩下我一个人愣在厨房。
什么?
江承泽在蓝杉的房间?
他们昨天晚上不会?
我心烦意乱地胡思乱想着,不经意间打翻了刚刚磨好的咖啡粉,看着蓝杉走回卧室,我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笑容。
不一会,睡眼惺忪的江承泽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瞥眼看到料理台上的豆腐脑,倒是没客气,端着碗到客厅打开电视,一边吸溜着豆腐脑,一边看早间新闻。
“我要吃生记生煎!”
蓝杉走到江承泽旁边,拿走江承泽手里的碗放在茶几上,对江承泽直白地吩咐道。
江承泽似乎还没睡醒,一脸迷茫地看着蓝杉。
他好像突然间明白过来一样,猛地倒在沙发抓过身边的抱枕抱在胸前。
“大小姐,你的床太软,我昨天没睡好。让我在家休息一上午吧?生记往返一个小时,饶了我,晚上请你们吃大餐好不?”
江承泽把脸半埋进靠枕偷偷瞄着蓝杉,声音越说越委屈。
蓝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向我。
“叶子,给严莳打电话让他来我这里拿文件,顺便带生记的生煎。”
蓝杉对这个“顺便”还真是说得轻描淡写。
严莳住在新城区,虽然离生记不远但是这个点是去生记的黄金排队时间。
严莳作为蓝杉的私人助理经常要为她办这种事情,满足她各种奇奇怪怪的需求。
虽然为严莳有这样的老板感到悲哀,但是想着生记生煎的诱惑还是让我毫不客气地打了电话,“顺便”让他带了奶茶。
估计严莳走了环城高速,不到一个小时,他人和生煎奶茶就出现在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