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顺从地被他拉下,面颊紧紧贴着微凉的肌肤。鹤栖寒的手一下一下穿过沈浊的发丝,恍惚间意识有些朦胧。
顶上房梁泛出虚影,他的意识被强行拉回了识海。
方才沈浊拿出了一本功法运转,他也就跟着练了,这效果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鹤栖寒轻轻捏着沈浊的耳垂,用柔软的指腹描摹徒弟的轮廓,声音轻柔慵懒:“你想用……神识?”
沈浊散出神识,轻轻戳着鹤栖寒识海的边界。魂体是修士最娇嫩的部位,仅仅是功法的试探,就惹得鹤栖寒微微拧眉,眼角泛红,指尖无力地搭在沈浊肩上。
“骗人……”他垂着头,声音仿佛也湿润了。
识海却不受控制地关闭了,将内里深深掩藏,不再肯让沈浊碰。
“我骗你……骗你怎么了,”沈浊低沉的声音有些不稳,带着怒意与笑意,“我恨不得吃了你。”
鹤栖寒猛然仰头,眼角已经泛出泪光。他失神地盯着沈浊,生理性的泪珠顺着面颊滴下,紧绷的身体被他强迫着放松,气息却戒备而茫然。
可他仍道:“那你就试试。”
“试试……”沈浊要的不止是试试。
鹤栖寒的识海封闭着,如同高岭之上经年的积雪,外人谁也不能一窥其芳容。
沈浊的神识宛如洪流,在鹤栖寒的识海外打转、挤压,没有能够挤进去的迹象。
仅仅如此,也够鹤栖寒难忍的了。
他的头枕在床上,闭紧了眼睛,不解的思绪未经神志允许,擅自出了口:“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呢……”
沈浊的神魂同样受着煎熬,也不太好受,却仍有余力问他:“何等事情?”
鹤栖寒深深呼吸着,神思涣散:“不是我在控制……我想放你进去,可它不听我的。”他喃喃着:“我好没用。”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湿润的泣音。
哭声此时只能刺激沈浊,洪流般的神识伸出蔓须,一点点试着撬开坚固的堡垒。
“没事,”沈浊俯身,轻轻吻去鹤栖寒眼角冰凉的泪珠,“我会打开它,好好进去肆虐的。”
宛如意志被无形的大手完全掌控,鹤栖寒忽然陷入极致的惶恐。他的理智与身魂仿佛已经分割开了,他明明知道是在纵容徒弟,补偿徒弟这些日子的辛劳,可他的手脚已经忍不住与沈浊紧紧相拥,识海紧闭着,却分明迎了上去,仿佛一刻也离不开。
“我想要你。”沈浊嘶哑着声音,握紧了鹤栖寒的手腕,“好想要你。”
“沈浊……”鹤栖寒伸出指尖,拼命确认沈浊的存在,“你也想和我一道。”
事已至此,早已无法抽身而出。鹤栖寒睁开漆黑的眸子,努力捕捉沈浊的身影。
他的徒弟头上有汗水,眼中全是他的模样。
鹤栖寒一边兴奋着,一边陷入了平静,坦然地接受了接下来的结果。
他轻笑出声:“那你来要啊。”
·
事情没有如鹤栖寒所想的那样发展。即便他已经松口,沈浊也只是在压抑地沟通着两人的神魂。
紧密的识海,被似有若无的触须磨出了一个缝隙。紧接着,宛如洪流涌入,荡涤着识海中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神识的识海,硬生生挤进了两个魂魄,满溢得快要坏掉。
魂魄丝丝缕缕地交缠,鹤栖寒眼前只见得到白光,却依稀感知到些许的记忆片段。
沈浊与天地共生,如今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