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担心人类能够延续到热寂,如果我的计划完成,那么每个人类都将是永生者。乐观点说,早点将这个问题提出来有利于验证我的猜想,阿西莫夫提出的想法并不是全无道理。”萨洛蒙摇摇头,“当第一个生命从海洋热汤中诞生时,负熵就出现了。这并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因为负熵体能够促进熵增,那个促进宇宙走向热寂的意识如今还徘徊在我们身边操纵着我们的命运。那种恶意让我不寒而栗,它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摆脱它们的控制获得自由意志。你了解我的使命,我亲爱的摄政,这关乎人类是瓶中的玩偶还是一个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种族。”
“当最后一个人类意识与超级人工智能融合之后,人工智能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出了答案,找到了逆转熵增的方法。紧接着宇宙坍缩,处于超空间的人工智能花了无以计数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维克多·冯·杜姆慢吞吞地说道。他的科学知识足够让他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拉托维尼亚的科研部门建设,而且他还看过那本阿西莫夫的,毕竟那个时候待在群山之间的小屋里只能看书,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他对山羊又不感兴趣。这是萨洛蒙在他的小木屋里开的玩笑,也是那个时候维克多·冯·杜姆第一次向自己未来的君主挥动拳头。“它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真是悲观。虽然发展方向相同,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萨洛蒙摇摇头,毫不留情地表达了对这个结局的鄙夷。“阿西莫夫崇尚人文主义而非无神论,他痛斥迷信的同时又保持迷信。我更喜欢人们看到现实的丑恶,然后勇敢去面对它们,我希望摆脱它们,摆脱那个创造宇宙的意识,而不是创造出又一个可悲的神。”
“但这也是人类的胜利,技术的胜利,一个属于人类的神。”维克多·冯·杜姆笑着说道,“你必须知道凡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哪怕每个人类都成为了永生者他们也不会和你一样强大、坚定、勇敢和充满希望。你必须继续承担这个责任直至宇宙热寂,吾主,你的守望没有尽头,这是我的预言。如果我错的话,你届时大可大声嘲笑我,我绝对不会还嘴。”
“我们的事业就是要让人类变得强大、坚定、勇敢和充满希望,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发现自己不需要神,他们可以自己创造一切。”拉托维尼亚的皇帝说道,“这才是我给予人类种族的礼物,一个思想。只要秉承着这个思想,我相信人类种族的潜力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要我说的话,我倾向现在先脚踏实地。继续计划,他们总会知道你想要给予他们的东西何等宝贵。”维克多·冯·杜姆提醒道,“不要轻易成为殉道者,人类不会珍惜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明白你的礼物有多珍贵,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沿着你所规划的道路坚定地走向未来。即便如此,人类依旧很健忘,必须有人时刻提醒他们的祖先曾经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他们才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悲观。”皇帝评价道,“但我喜欢你的务实。”
“理想主义。”摄政摇摇头,“但我认为希望仍有必要存在。”
皇帝与摄政的眼光早已超越了地球,他们两人对于自己在地球上的事业充满信心,并且认为现在的拉托维尼亚只是事业的起步罢了。这场看似严肃的谈判实际上就是为提高拉托维尼亚人的生活水平做出的小小妥协,为将来的拉托维尼亚高端制造业寻找市场,因为拉托维尼亚政府答应民众将会把约瑟普·布罗兹·铁托曾经给予他们的生活再次送到他们面前,以此来将过去的南斯拉夫各族再次团结起来,弥补现在正在进行的推翻宗教的战争所造成的伤口,促进民族融合的同时向新一代人灌输人类至上主义的观念。
现在的拉托维尼亚建立在过去南斯拉夫的尸体上,拉托维尼亚的皇帝并未和约瑟普·布罗兹·铁托一样率领所有南斯拉夫人打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而是通过战争手段强迫那些倒向西方的政府投降,恢复过去旧有的制度。再加上民粹主义横行,本就狭窄的巴尔干半岛里民族冲突不断,原本和平相处的兄弟之间爆发冲突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了冲突爆发的原因。
现在的拉托维尼亚政府虽然尊重各个民族的文化习俗,但对于不愿意接受《统一真理》的叛乱者,拉托维尼亚政府也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巴尔干半岛有许多武器流落民间,因此派遣常规军队维持秩序是怀柔,军队会反复通告叛军与平民,尽其所能将无辜者带离战区,并且电视广播也会循环播放劝降宣言,保证除了叛乱头目以外不会有人受到伤害——如果常规军队无法维持秩序甚至遭到叛军攻击,那么基因改造战士就会乘坐突击运输艇降临前线并且向叛军传达皇帝的旨意,要求叛军接受法律的审判,让平民回归平静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