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林盎朝着仙门百家道:“经过查验,陆旸的左右手臂上各有一个驯兽咒,右手上的咒印与玄甲兽身上的从咒是一对的,也就是说,陆旸手臂上的咒印便是操控玄甲兽的驯咒。”
陆振海死不承认,“你胡言乱语!”
柳霜玥补充道:“林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我也看到了,陆公子的手臂上确确实实有驯兽咒。”
傅靖华盯着道:“陆振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陆振海收了灵力,被虞灵兮的灵力逼退了数十步。
鸿云道长道:“殿主乃是万灵之主,万灵之主若陨落,必将生灵涂炭,你武陵山却暗中加害殿主,当真是大逆不道!”
傅靖华道:“陆振海,你加害殿主,却恶人先告状,又破坏我百岁寿宴,这两笔账,我看你要怎么算!”
此时矛头逆转,都指向了陆振海。
仙门百家人人都知,刺杀万灵之主便等于弑君,那是死罪。
陆振海自然也清楚,陆旸身上的驯兽咒暴露,那就是证据确凿,任他怎么耍赖都赖不掉的。
他忽然变了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化作了悔不当初的模样,“是我教子无方,犬子利用禁术操纵玄甲兽一事,我并不知情,若是知情,必定会趁早阻止。”
虞灵兮冷笑一声,“凭一句不知情,你就想摆脱干系?”
“此事我确实不知情,若是早知情,我也不必大张旗鼓抬着我儿的尸首来自取着其辱。如今我儿已经死了,他犯下的错算是一笔勾销!”
陆振海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把错都扣在了陆旸身上。
虞灵兮捏紧了拳头,武陵山的人在仙剑大会上张扬跋扈,之后还设下陷阱想置他们于死地,幸好只是有惊无险,要真有不测,那整个万灵殿都要覆灭。
这两天,她到处搜集武陵山的罪证,为的是名正言顺掰倒武陵山,而现在好不容易拿到了铁证,她不能就因为陆振海撇清关系,就这么善罢甘休。
虞灵兮道:“陆掌门,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下如此大错,你身为人父,也有撇不开的干系。陆旸也是武陵山弟子,你身为武陵山掌门,未管教好门下弟子,你的责任不可推卸。”
陆振海怒发冲冠,“我没教好儿子,没管好弟子,那是我的事。如今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鞭尸不成?”
“陆旸既然已经死了,我自是不会再拿他如何,但我方才也说了,陆旸犯下的罪行和武陵山也脱不开干系。”虞灵兮道:“若我这一次不追究武陵山,那以后再有仙门中人犯下大错,推出一个人顶罪我便不计较,那岂不是乱套了。”
陆振海的眼珠子都要气得掉出来,“你……”
鸿云道长道:“殿主所言极是,仙门中的弟子犯错,所属门派不该独善其身,否则日后各仙门疏于管教弟子,任其妄为,必定大乱。”
此时,有人道:“刺杀灵主,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武陵山不可撇开干系!”
“对!武陵山休想撇开干系!还请殿主发落武陵山!”
得到了仙门百家的支持,虞灵兮义正言辞道:“武陵山弟子陆旸利用禁术操控玄甲兽,图谋不轨,武陵山未管教好门下弟子,罪不可恕,自今日起,武陵山从四大仙门中除名!武陵山掌门陆振海在武陵山面壁思过,三年内不可下山!”
虞灵兮这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她的嗓音在四周回响,在场的修士都为之一振。
这新上任的殿主看着不谙世事,没想到却有这样的威慑力,在场的修士内心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纷纷喊:“殿主英明!”
陆振海一甩袖子,带着武陵山的弟子愤怒离去。
等武陵山的人离开,虞灵兮转身看向傅靖华,“傅阁主,今日你百岁寿辰,本该欢欢喜喜,却不料闹了这么一出,我也有错,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傅靖华道:“殿主言重了,此事分明是武陵山故意为之,不怪殿主。”
此时,傅靖华的长子站出来道:“爹,武陵山的人已退,这酒菜都已经备好,不如着人打扫打扫,这酒席还是继续。”
鸿云道长道:“傅公子所言极是,我们这些人今日都是诚心诚意来吃酒席的,坏兴致的人都走了,这酒席确实该继续。”
傅靖华笑了笑,“承蒙诸位不嫌弃,那便接着吃喝罢。”
——
林盎和聂青阳带着受伤的疾风提前回了府,虞灵兮和姬凤箫两人继续留在银剑阁吃酒。
回到府上,林盎给疾风换药,看着他上身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新伤旧伤纵横交错,都是十几年来留下的。
回想这些日所发生的的事情,林盎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陆旸就是那个对你下蛊的人?”
疾风淡淡应了一声,“嗯。”
“你可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嗯。”
林盎没继续问下去,疾风身上的蛊一般是权贵下在死士身上的,如此便能保证死士对自己忠心不二。从疾风身上的这些伤痕便能判断出,他以前便是陆旸手下的死士。
这样的身份,怕是谁都不愿提及。
过了一会儿,林盎道:“日后,不可胡来。”
疾风垂眸,他昨天醒来后,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杀了陆旸。根本没想过后果,今日武陵山的人大闹宴席,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
好在,最终虞灵兮化解了这一场危机,还反客为主灭了武陵山的威风。
林盎给他包扎好了后,便替他披上衣裳。
虞灵兮和姬凤箫回到府上,便径直来了疾风的寝房。
她一进门,便问:“疾风,你伤势如何?”
疾风眼里几分动容,他犯了那么大的错,没想到虞灵兮并没有责怪他,反而一开口就问他伤势。
疾风低声道:“小伤,不打紧。”
虞灵兮轻叹一息,“什么伤到了你这都是小伤,你这两日那也别跑,就待在房里好好养养着。”
疾风看着虞灵兮,他那冰封了多年的心,总能因为她一句话而变得炙热,“是。”
虞灵兮身后的姬凤箫问:“疾风,你昨日跟踪陆旸,见到他与一个黑衣人见面,那你可知,那黑衣人是谁?”
疾风回想起昨天的一切,他躲在树上,只能隐约看得到陆旸和一个黑衣人见面,他本想看清那黑衣人的相貌,不料黑衣人带着黑帽,裹得十分严实。
他道:“那人裹得严实,我未能看见他的容貌,不过我听陆旸唤他殿下,还说日后要统领仙门,助他坐稳江山。”
虞灵兮心里一愣,下意识看向姬凤箫。姬凤箫对上她的目光,心照不宣,他问:“你可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什么?”
疾风道:“黑衣人责怪陆旸办事不利,我还听到黑衣人说瘴气秘方是他给陆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