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元邛稍稍放下心来,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探进头去,只见张乘运赤着上身挥汗如雨,正用石斧石刀分割“夜叉婆”的尸身。她脑壳被砸得不成模样,污血淌了一地,双臂残缺不全,露出森森白骨,割下的肉一条条串在树枝上,插在火堆旁烤成肉干。
张乘运见他终于出现,嘴角抽搐,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沉声道:“天亮就动手扎木筏,这些肉干要省着点吃,还有淡水,想办法多带些。从这里顺着洋流往北漂,运气好的话,十来天能到罗刹国。罗刹与夜叉是死对头,我们带几根‘淫羊藿’去,说服他们攻打夜叉国,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申元邛心中有些发毛,张乘运变得令他无比陌生,甚至于毛骨悚然,他一声不吭,取下烤熟的肉干,顺手把串肉的树枝递给张乘运。他的表现让张乘运很满意,有些事光靠他一人是做不下去的,他需要这么个孱弱知趣的跟班,必要时还能充当应急的口粮。
“夜叉婆”遭受凌迟酷刑,千刀万剐,钝刀割肉,割成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张乘运对她恨极,最后开膛破肚,挖出脏器烤得半熟,与申元邛分食。申元邛心生抵触,婉言谢绝,张乘运嗤之以鼻,自顾自大嚼心肝脾肺肾,如同野兽一般,嘴角淌下粘稠的污血。
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才能解心头痛恨,这本是恶毒的言辞,到了张乘运手中,却成为血淋淋的行径,申元邛越发觉得此人已沦为禽兽,不可与之相处,否则的话噬脐莫及,悔之晚矣。但他此刻被困于孤岛,也没有旁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万不可与之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