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在他表示他要亲手给她拔针的情况下。
他亲手去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多少人想都不敢想,这小丫头这个反应岂止是不给面子这么简单。
更可怕的是,这会儿他自己心里想的居然是,还好屋子里没别人了,没人看见他们两个人傻不拉几又掉面子的对话场景。
......脑子真的坏掉了吧,他们俩都是。
“......”阿绫嘴巴紧闭着,不肯答话。
嫌恶肯定是说不上的,他们俩之间还没到那种程度,再说他还长着那张迷惑众生的脸,她哪里会忍心嫌恶。但方才那一瞬间的暴怒,肯定是有的。
不过,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怒火攻心恨不得想抽他,这会儿一岔开之后,便再寻不到心底的那股子怒气了。甚至回想起来的话,还觉得方才的剧情发展有些好笑。
百里臻见她不说话,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直直盯着她看。
阿绫被他这么看着,感觉有些不太自在,眼睛左闪闪右闪闪,觉得她都避不过他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线攻击之后,便吞吞吐吐地说:“......没有。”
“言不由衷。”百里臻面无表情地当场下了判断。
“......你真烦!”阿绫撅了撅嘴,老大的不乐意。
这个人烦死了,心思难猜得狠,特别难伺候。说好不行,说不好也不行,不说更不行,反正你怎么说,他都要指出你的错误的。
就这,还指望这个人来给她拔针?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别做梦了,他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忽然这么积极,肯定不正常,八成是把她拿来当什么练手的实验品,不把她全身插满针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这话听来倒是真情实意。”百里臻讥笑了一声,略带讽刺地说道,“前面刚说好为友情握手,后面就嫌本王烦了,你倒是个双面人,一会儿一个样儿。”
“我......”阿绫被他一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
百里臻平日素来是懒得和人辩是非的,阿绫也依着这个特点,加上她喜欢诡辩,在他的面前逞了几次口舌之快。可这人吧,一旦要是想说了,你还真说不过他。
也不是完全说不过他,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你顶撞得多了,他一顶“藐视亲王”的帽子压下来,她便是一句话都说不得了。
所以嘛,从一开始她就说,他们俩的身份地位有别,还性别各异,她跟他,做什么朋友?
除了特殊的性取向之外,男女哪有真友情,哼。
“分明是你让我说真话的。”想了一想之后,索性前面都开了头,阿绫这会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便说了出来,也不顾他是否觉得顶撞了。反正是他说的,不许她跟个普通臣子似的,畏畏缩缩地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糊弄他,那他便不得不接受这些并不好听的真话。
从方才开始,这个人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欺负她,她哪有什么好话给他啊。她是人又不是机器,也是有感情的好吧。
尤其,从思想上来说,她还是个追求平等dú • lì的现代人,和古代人,截然不同。
“这次倒是记住了。”百里臻倒也不生气,只是顺势反问了一句,只不过,这句反问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肯定句,“那么,你在气本王什么?”
“气......气你拿我当笑话似的捉弄!”阿绫翻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做了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居然还好意思当面问她,便没好气地道,“脖子对穿都成梗了,想想都觉得后颈一凉、心中一跳的,吓死个人了。再说,你没瞧见严大夫那脸色啊,憋得跟便秘了一样,偏生不敢对您说什么。又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何至于如此一遍一遍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