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又是叹息一声:“说是‘蛐蛐王’,但这个‘王’字,其实就是戏称,大家都知道他是靠宰人讹钱的。可惜我和少爷此前,都只是略有耳闻此人名声,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在哪活动。”
安贵妃:“原来如此。这么说,你能确定这件事不是你家少爷的问题?”
阿树:“当然确定了!斗蛐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少爷的蛐蛐根本都没碰到对面,对面的蛐蛐就抽搐不动了。”
夏清阳:“那既然是被冤枉的,为何现在只有你出来了,你少爷呢?”
说到这,阿树的语气低落下来:“少爷决定给钱息事宁人,所以就留在二楼作人质了,让我回府筹钱。”
“岂有此理!”安贵妃折扇啪地一收,听不下去了,“必须讨回公道!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么嚣张行骗的家伙!一个蛐蛐就想套别人五十两白银,五十两白银都够一户普通人家生活……生活……”
思桃在旁边提醒:“十年。”
安贵妃:“够一户普通人家在京城好好生活十年的了!”
夏清阳看出来了,安贵妃大概是对钱根本没有概念,也是难为她说出这么正义凛然的发言了。
“不能就这么赔钱。走,我们给你家少爷撑腰去!”安贵妃最后拿扇子往上一指,“带路!”
阿树有点摸不准安贵妃是什么身份,所以没敢动。
话说回来,他到现在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入了宫的大小姐,会一身男子装扮地来到这京城大街上闲晃呢。
夏清阳把安贵妃拽到一边:“等一下,你认真的吗。真要掺和这事?”
安贵妃:“当然啊,这是你侄子,我肯定得帮着撑腰啊。”
夏清阳挑眉看她:“真的?不是为了你的江湖梦?”
“呃。”安贵妃噎了一下,“也是为了你侄子。”
夏清阳:“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以什么身份去撑腰。要是暴露了后妃身份,很快就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咱们偷溜出宫的事情不就也露馅儿了?”
安贵妃没想那么多:“那难道就这么看着你侄子受委屈吗。”
“不。”夏清阳用伞头敲打了一下安贵妃手里的伞骨,“成年人的世界了,要学会迂回。”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不了,现在先上去把钱给人家嘛。等把孩子送回去,咱再问问那个什么中书侍郎,是他侍郎家的管教不行,还是真有经济困难,居然需要外甥靠坑蒙拐骗出来赚钱了。”
“噗。”安贵妃听明白了,夏清阳非但没想息事宁人,还打算把这事闹大啊,“行,黑还是你黑。找大人麻烦的确比找一帮小辈麻烦有意思。而且这样也可以保证身份不暴露,高明。就是现在给钱服软有点憋屈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上去揍他们一顿的。”
夏清阳小小啧了一声。什么叫黑啊,真会夸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嘛。那就这么定了啊。话说你带够银子了吗,先借我点。”
安贵妃得意地勾勾手指,把思桃叫来:“瞧你话说的,谁出门缺钱我安淑玉也不能缺啊。喏,我的就是你的,随便用。思桃,给我夏兄拿钱。”
然而,就在几人在蛐蛐馆楼下商量的时候,突然,楼上爆发出一声桌椅撞倒的巨响,然后是几声咒骂呵斥。
夏清阳和安贵妃对视一眼,马上意识到不对劲,立刻顺着楼梯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