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瞿如霜提到了自己的儿子,王太医身体一抖,终于有了反应。
但紧接着,任傅的声音传来:“哦,无子花?这就是害得朕膝下无子的罪魁祸首么。”
王太医的身体更加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忽然飞快地爬到瞿如霜脚下,不停地磕着头:“此事全是罪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更是没有什么幕后黑手!还请太后要罚就罚臣一人,臣、臣的妻儿都是无辜的……”
说着说着,王太医甚至呜咽了起来。
然而在场无人觉得他可怜。
“还敢讨价还价?你的妻儿无辜,那那些被你残害的嫔妃的孩子就不无辜吗?!”掌事嬷嬷怒喝道,“这事若真是你一人所为,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臣、臣……”
王太医没想过这一点,因此一时编不出来。
不过他编不出,任傅可以帮他编:
“王太医此举断我龙脉,必是早有预谋。说吧,你是不是东源国派来的奸细,专为绝我任氏后人,才犯下这般令人发指的罪行?”
任傅的反应过于冷静和平淡,甚至带有一些“能奈我何”的随意——
自从太后把王太医叫上来,他就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
原来都是陷阱和圈套。
只不过是为了抓他现行,拿他的把柄,才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但那又怎么样?他心知,饶是太后心知下药的主使者是他,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出来。最后这件事,还是会以王太医是犯人做结。
所以,他也懒得演了。
任傅冷笑一声。
听到任傅的笑,犹豫中的王太医不敢再沉默,咬着牙应了下来。
瞿如霜果然没有再点破下去。
她用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任傅:“傅儿,你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若是你父皇还在世……”
“别提父皇。”
任傅打断瞿如霜,慢慢走到她身前,用讥讽的语气低声说,“时至今日,您才想起来教育儿子吗?当年您偏心两位皇兄,独独对朕百般苛责的时候,怎么不当自己是母后呢?”
瞿如霜紧盯着任傅,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任傅嘴里说出来。
任傅却觉得快意极了。
“您搞了这么一出场面来,不就是为了吓唬朕吗。可您是不是忘了,朕才是大淳的皇帝。除朕之外,您还找不到一个接替这位子的人。”任傅每低声说一句,就能看到瞿如霜的呼吸急促一分,“真可惜,两位皇兄都已意外身故。要不然您就早些下去问问两位皇兄,为何去得那么早,独留朕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坐了皇帝位置,堕了您的国威?”
此话出口,瞿如霜终于叫他气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太后一倒,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唯独任傅,面色冷峻地直起身来,让人将王太医拖下去,送去刑部,按通敌罪名重罚,诛九族。
王太医一听直接全身瘫软了:“陛、陛下,您、您不能这样……臣全是为了您,全是听了您的话……您答应臣罪不及家人!您答应过臣!!”
任傅面无表情地让人将王太医的下巴卸了,不准他再说一个字,随后看都不看瞿如霜一眼,径直迈开步子,离开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