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为何要推你。。”卫母还未说完,卫其羽愤然道“自然是为了顾炎,母亲有所不知,昨日落水时,顾炎一心只救那王静姝,丝毫不顾孩儿死活,想来亦是因刑克之事故意为之,委实让孩儿寒心。”复又补道“父亲,这门亲事,实在不能再结。”
卫父闻言,侧目与卫母对视一眼,卫母道“其羽,救起王小姐的乃是赵世子,并非顾公子。”
什么?卫其羽满目惊疑,顾炎他竟然没有抱王静姝上岸么。。。卫母看着她,目露不忍之色“其羽,听说顾公子来来回回在水里找了你许久,腿伤复发也不肯上岸,他这般寻你,你。。”
卫其羽不由一怔,随即调整了神态,垂头道“反正我亲眼所见,他下水时直冲着王静姝而去,后来再三找我,谁知是不是做给旁人看的。”
卫父不由叹了口气“其羽,自你被送回府中,顾公子便在府门前负荆请罪,已有一日了!”
闻言,卫其羽只觉一桶冷水扑面而至,呆若木鸡道“什么?!”
艳阳下,顾炎穿着白色中衣,背后负着长刺的荆棘笔直跪在卫府大门前,长刺密密麻麻靠在他的背上,隐隐已刺出了一些血痕,他鬓间起了一层薄汗,仍是气宇轩昂,神情自若。
身后站着层层围观百姓,指指点点有之,交头接耳也有之,这阵势场面,着实让人心惊。
卫父遥遥见此情景,只觉一阵头痛,顾炎目前虽只是个飞骑尉,可一旦入得军中,前途自是无限,纵然不得与女儿缔结良缘,他也不豫得罪,况且这顾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围观的看客只多不少,此前他忧心女儿,虽也劝说顾炎离开,但总是神情冷淡并未多劝,但今日女儿已醒来,他不好再置之不理。
况且,此事怕已传进上位者的耳朵,若是处理得不好,便会给卫府招来无尽是非。
思及此,卫父快步出了大门,朗声道“贤侄,小女已醒来,且随我进去说话罢。”一边说,一边上前想将顾炎搀起。
闻言,顾炎目光微动,身形却不动如山“泰山大人若不原谅小婿,小婿自不敢起。”
卫父兀自奋力扶了几把也拉不起他,只得道“贤侄何错之有,还不快快起来。”说着扭头招呼家丁上前帮忙,岂料,却被顾炎带的家丁拦住不许来扶。
见此,卫父只得转头看他,一脸莫名,顾炎轻道“小婿慌乱中未救到人,累其羽受苦,特来赔罪。”
卫父忙道“此事小女醒时已说了,既然人已无事,贤侄不必自责。”
顾炎目光微颤,郎声道“这么说来,泰山大人是原谅小婿了?”
顿时,周围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两人身上,翘首以盼卫父答话。
卫父急忙回道“原谅了,原谅了,贤侄快快请起罢。“
顾炎却不慌不忙,慢慢又道“既如此,泰山大人决计不会为此退亲罢?”
闻言,卫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他岂是因此事退亲,明明是因为刑克之说,加之女儿所愿,退亲之事已成定局,他实在不能应下这话。
顾炎见他沉默,便道“泰山大人既不肯原谅小婿,那小婿还是跪着罢。”那模样,似乎准备再跪上一年。
卫父急道“这怎么行,贤侄的身子要紧,还是快些起来罢。”
顾炎神情坚定,道“泰山大人若不诺小婿,小婿自不敢起。”
两人僵持着,艳阳高照,卫父也出了满头的汗,但看看这笔直跪着的顾炎,这碍眼的荆棘,再看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进退两难,只得长长叹气。
半晌,卫父小声道“贤侄,此事乃是小女命薄,与你无干。”
顾炎闻言,抬眼接道“泰山大人何出此言?”
卫父叹道“刑克之说尚在,我如何能安心将女儿嫁与你,若害了你性命,叫我如何向顾大人交代。。。”
顾炎冷笑一声,神色凌然,铿锵道“若卫小姐真要克我,小婿也心甘情愿。”话说到这份上,卫容已不知如何来接。
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停至门前,一个褐衣宫监从马车上下来,尖声道“奉贵妃娘娘手谕,特着王御医为卫府小姐看诊。”
说话间,一个官袍老医挎着药箱从马车里出来,对卫父拘礼道“卫大人。”
卫父面上大惊“这,这小女微疾,如何能劳烦王御医。”
一见这阵势,围观百姓那才叫一个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王御医可是给皇上看病的呢,竟被顾贵妃请来为卫府小姐看病,看来顾家对卫家小姐是真心看重呢。
那宫衣太监也走上前来,对着卫父行礼“卫大人。”
卫父立即认出来人是顾贵妃宫中大公公向奎,深得贵妃信赖,回礼道“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向奎皮笑肉不笑道“卫大人,贵妃娘娘听闻卫小姐落水生疾,顾公子焦灼难耐,负荆请罪,心中担忧,特地请王御医出宫为其医治。”
卫父如何不明白向奎话中之意,只好道“大人辛苦,贵妃辛苦,贤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