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木子云一只手托着头,侧着脸说道:“所以谜语到底是什么?我到底要破解什么秘密?找到那只鹰,还是分析一下前面几个故事是真是假?”
柳居龄没有回话,好像是个木头人一般,保持着看书的姿势。
木子云突然一把将桌上的书拿过来,翻开了书皮,扉页上的确记着那一句话,但是接着往下翻,厚厚的一本书里,竟没有一个字。”
木子云问道:“你还没有开始写啊,莫非是想把那些奇异的故事集录在这一本书上?”
连问了几个问题,柳居龄都没有回答,在他即将恼的时候,柳居龄突然转过头来,笑得十分诡异,说道:“只有一个故事是真的,那个人是谁?只有一次机会,说吧。”
木子云瞬间愣住了,这就是谜语,来得太突兀,他甚至都快忘了前面几个故事的细节。上下打量了柳居龄一番,过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反正不是你吧,我就觉得你有问题,嘶...你刚才说只有一个故事是真的,但问的是‘那个人’是谁,也就是说,韩玉真、白松元、柳居龄、蒲宗易,这几个人里只有一个是真的,肯定不是你,对吧。”
柳居龄没有回话,他的表情保持着刚才说话时的诡异笑容,但就像是定格了一般,没有任何变化,木子云心下断定,这个人就不是真的。
侧过头去,木子云看上桌面上的黄灿灿的灯光,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许久之后,柳居龄突然又说道:“还有三十数的时间,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谁定的?怎么这次这么快?”
“十七、十六、...十、九、八...”柳居龄木讷的读着数,木子云马上要从这四个人中挑出一个来,就在最后的两息时刻,木子云突然大喊道:“我知道了!真正存在的那个人,是杜宝玉!”
柳居龄瞬间如雷击一般,定住了身体,也就在此刹那间,他终于有了人的神情和气息,不再像一块木头,他“活了”,他转过头来,眼中已有血色,几乎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嘿嘿”木子云笑了笑,回答道,“既然只有一个人是真的,那么所有出现过的人物都可以算上吧,如果是作者,我就得仔细回顾他们记录下的故事,可是呢,这些故事跟作者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猜啊,现在如果坐在我旁边的不是柳居龄,而是白松元,他的那本书上,可能除了那个故事,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因为他、你、蒲宗易、韩玉真都是假的,被创造出来的。
其实除了杜宝玉之外,那几个故事,都似无头无尾,似真似幻,却也都能在杜宝玉这里找到影子,那个因狐妖而获得荣华富贵的刘玉士,最终被狐妖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看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我想,这跟杜宝玉家道中落后,被寄托了整个家族复兴的期望,被强逼着没日没夜的学习考功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金丝笼儿?呵呵,我猜也是说的杜宝玉自己,他被个书生关在地窖里,必须要作出好诗,才能活下去,那书生却因那些诗而得名,这和黄莺很像吧,被关在金丝笼里,每天要表演一个节目,否则就会面临侮辱,鹰的故事,也说明了他看透了人间冷暖和人的丑恶无情,唉...我解释的只能这么多,你就说我猜对了没有吧。”
片刻之后,柳居龄的目光黯淡了,多了几分忧伤,他的模样渐渐变了,变成了个落魄的白面公子,他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那两个书生,一个叫吕文侯,一个叫陈书昂,他们以为我是疯子,把我关在地下,只有写出好诗,才能换得一碗臭饭,我想活下去啊,虽然已经伶仃一个,但还是不想草草的死去,后来,我利用了陈书昂,用几首好诗引得他二人内斗,趁机逃了出去,然而他们已经因为我的诗,颇有名气,我报不了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气吞声,还得躲着他们,呵呵。”
木子云说道:“所以只能在故事里出气,把他们杀死了,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思,编出不同朝代的作者,把自己都当做其中一个作者笔下的人物呢?”
杜宝玉没有回答,木子云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你正是不想让世人知道你是真实存在着的呀。”
杜宝玉面如死灰的绝望道:“天是不公平的,我的命运是不公平的,整个人间都在捉弄我,我遍体鳞伤,却无人陪伴,哈哈哈....我这弱小的人儿,怎么就不能把他人玩弄于股掌,我编出一个个人物,故事、诗人、词人、等这些故事都家喻户晓,传诵千年,再令真相浮现人间,那时候,所有人都被我耍弄了,他们以为的大师、大才,不过是我这臭屁烂虾的笔下人物罢了,呵呵呵...”
“后来...你找到你的玉了吗?”木子云问道。
杜宝玉没了声音,彻底沉寂下去,脸上也没了生气,这时候,昏暗的房间里,在木子云的背后传出了耀眼的光芒,他回过头去,前方是一条“光路”,看不到尽头,白光充盈着每一处地方,他迈开脚步,迷茫的走了会儿,好像没有走出去,木子云停了,嘴角一勾,说道:“你早就找到了,韩玉真,那个与你转身相见的韩章衣,才是你的真玉啊。”
杜宝玉闭上了双眼,微微勾起嘴角,舒适的笑了,而木子云的背后飞出来一只鹰,轻轻地嘶鸣着,盘旋着飞舞,木子云就跟在它的背后,那只鹰后来变成了黄莺,又变成了鹦鹉,木子云走在耀眼的白光中,他知道,他并不是走向陷阱,而是走向谜底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