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吞了吞口水,把心一横:“到了。”他凭着最后的感觉,指向了远处一个农舍,“烛光就在那。”
两人走入了那泛着陈旧味道的空农舍。显然,这里荒废已久。肖恩穿过房间,走到散发着陈年臭味的牛棚中:“就在这里……”虽然此时他已看不见烛光,但他隐约能判断,消失的烛光应该就在这里……
“这里?烛光?”月光环视着黑漆漆的牛棚,“烛光呢?”
肖恩走到角落,将铲子和铁锹拿了过来。
“干嘛?”
“它之前一直都低于地平面。它在地下。”
月光呆看着肖恩。当他看到肖恩真的开始挖土之后,他才半信半疑地弯腰拿起了铁铲。
漆黑的牛棚之中,传出了挖土的动静。
夜风吹过,绿月落山了。城里的灯光也渐次熄灭,灯光似乎也需要睡眠。
黑暗的牛棚中,地面出现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泛着腥味的泥土还在从坑底掀起,堆到坑旁的小土丘上。
“妈的!”将手帕系在脸上的月光忽然扔下了铲子,他身上白色的衬衣已经湿透,如同洋葱皮一样贴在他的背后。他已经受够在漆黑的牛棚里挖土了。
“我在这发什么神经!?我甚至还没吃晚饭的!”他大声叫着。肖恩没有转头看他,只是闷声不吭地继续挖着。
“我就不该来这!tā • mā • de!”月光被肖恩的态度激怒了,他叉腰大声咒骂,“你根本就是因为没吃药在发神经,我竟然会跟你一起!看来我脑子真的有问题!
“我要回去!我要等着出院!tā • mā • de!”月光看着身边那个不断弯腰又直起的黑影。自己已经如此愤怒,对方竟然仍没有任何反应。
“我他妈说我要回去!”钢琴家暴怒地冲向肖恩,将对方推翻在地,“你听见了吗?!”
肖恩仍然不理会月光,仿佛自己只是被一阵风刮倒似的。他爬起来伸手去拿铁锹,月光抓住了他的手,忽然发觉他手心一片湿润。翻开一看,借着坑顶破油灯散发的光,他发现肖恩的双掌已经满是血。肖恩甩开了他的手,伸手去够铁锹。月光这时才发现,铁锹的木柄上也是血。
“为什么?”他的愤怒僵住了,眨着眼看那个倔强的身影,“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