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慕雨还不明白面前这人的意思,他直觉这句话不太对劲，眸光略微下沉：“哥，这个不像是你的性格。”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弄死你？弄死了你,我还得犯法，坐牢,不是更便宜了别人吗？”慕晋哼笑了一声，他穿着风衣，脊背挺直，一双眼睛里映出了慕雨的模样：“算了吧,我也累了。”
他转头往回走，慕雨见状便一言不发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哥,你那时候被车撞了，你恨我吗？”慕雨在他身后说着：“其实你是恨我的吧,我后来去查看了一下当时的监控录像,交警也说你被撞出去五六米远,肯定特别疼，我记得你刚醒来那会儿晚上疼的迷迷糊糊的哼着。”
“撞你一下试试？”慕晋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啊,我随便。”慕雨笑了起来：“你醒来的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喊妈妈了。”
走在前面的慕晋骤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平静地看着慕雨：“所以你要说什么？”
“我难过啊。”慕雨摊开手,无奈道：“我真的很愧疚的,哥,不过幸好你没事,你没事……我就可以一直看着你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了慕晋的腰身,将头埋进了慕晋的怀中,嗅着他哥身上淡淡的烟味,夹杂着冬天风雪的气息，低笑道：“我这么抱着你，你恶心我吗？”
被主系统尘封的记忆随着慕雨的这句话骤然涌进了谢朝的脑海里，那些细碎的，狰狞的画面，仿佛如同镰刀一般，不由分说的刺进了他的脑海里，怒吼声着哭声夹杂在一起，令他头疼欲裂，险些站不住脚。
*
“你和郑煊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个？”谢朝仿佛是第三视觉，他看到慕晋面色赤红，显然气得不轻，手都在微微颤抖：“你疯了吗！我是你哥！”
“我知道。”慕雨的唇角带血，他舔舐了一下后，看着面前的人，自嘲般的笑了一声：“就因为你是我哥，我才更不能做什么，只能远远地看着你。”
“你疯了？”慕晋的眼底露出了一丝厌恶：“滚出去。”
“哥。”慕雨深吸了一口气：“我特别怕你不要我，从十八岁那年差点失去你开始，我就特别害怕，我想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要相依为命，绝对不能让别人掺和进来，但是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想让你先接受我的性取向，然后再慢慢的……”
“闭嘴。”慕晋像是再也忍不了慕雨的话了，他低着头，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这几个字：“哥……”慕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慕晋猛地一巴掌抽在了脸色，他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好一会儿后才抬手擦了唇角的血：“你打吧，打死我算了。”
“你这个……疯子。”慕晋往后退了一步，他径自往外走去，脚步都有些踉跄，慕雨在他身后看着并未追上去。
直到后来将慕雨送走的时候，他看到慕雨上车前回头看自己的神情，只觉得又难过又痛苦，他手垂在身侧，五指无力的蜷缩着。
“是我做错了吗？”他低声喃喃着：“我哪里……做错了吗？”
*
消毒水的味道灌入了鼻腔，谢朝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只觉得全身都酸疼的厉害。
“冷……”他低声说着，呼吸略有些不畅，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复而睁开，这才算是好一点了，外面的门打开后便传来了脚步声，他不用转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哥。”慕雨的声音传来，他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看到床上人骤然身子后仰，而后晕倒在自己的怀里，那一刻慕雨无法形容自己的惊恐，一切仿佛和十八岁那年的遭遇重合起来了，他一路踩着油门，飞速将慕晋送到的医院。
“我怎么了？”慕晋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动了动手指，微微皱眉道：“怎么在医院了？”
“医生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晕厥。”慕雨语调倒是轻缓，他问道：“哥，我说了什么话，让你这么生气？”
“你出去。”现在听到慕雨的声音他都觉得脑袋发疼，低低闷哼一声后，微微抿唇道：“我想休息一下。”
慕雨也猜到了自家哥哥醒来是这个样子，倒也没有生气，他整理了一下被子，而后笑道：“好，我就在门外，你有事情就叫我。”
听到旁边人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床上人转头看了眼，而后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点不太好的想法。”
“……”333沉默了下来。
“你在吗？333？”谢朝见333一直没有吭声，试探着问道：“在吗？”
“我在。”333无奈道：“朝哥，离他远点。”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离他远点。”他越发觉得这个慕雨可能脑神经异于常人，这种人搁在旁边，谁不害怕？
他躺在病床上，输液瓶里的液体通过针管进入了他的身体，有些微凉，血管都冻得发疼，他问道：“现在仇恨值是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