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必惊慌。』塔克萨捋了捋胡须,呼出一口气,『谁愿意去和汉人交一下手?就只有几百人,谁便上去都可以……啊哈,都可以赢……』
虽然说没有名号,但是听到了几百人,塔克萨不由得又想起了某个汉人将领,便是觉得这种福报还是让其他人先去试试看再说。錶
周边的邦国将领,不管是莎车的,还是疏勒,亦或是什么滑国,史国等等,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该死的!我真该狠狠的踢你们的屁股!』塔克萨大怒道,『这些汉人就是断后的,明白么?姓吕的肯定跑了!剩下这点汉人拦着我们!该死,该死!你们这群胆小鬼!』
虽然这么叫嚣,可是依旧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大家都不傻,反正能跟在贵霜后面捞鱼,为什么还要单独去面对猛虎和恶狼?打龟兹众人的兴致很高,但是要打汉人么……
尤其是面对那个汉人的怪物,西域邦国的人可不想要就这么上去送死。
当年吕布第一次讨伐西域的时候,如同暴风一般席卷了西域各地,数万的西域邦国兵卒瞬间土崩瓦解,横死的尸骨遍布各地,在今日依旧能在一些旧战场上看见白骨累累。对于这样凶神恶煞的人物的印象,并不会在这么一刻就直接消亡。
塔克萨已拔出战刀,大声喝道:『汉人再强,也不过是个人!现在这些汉人轻视我们,残暴无比,对佛陀犯下了天一般大的罪行!现在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还能害怕眼前的这几百汉人么?!这是佛陀特意指引我们,将汉人的人头送到我们面前!都跟着我!谁落后一步,谁就是罪人!』錶
西域邦国的大小将领面面相觑,但是此刻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什么,亦或是多犹豫什么,只能是表示对于塔克萨遵从。
『愿跟随将军!』
『为了佛陀的荣耀!』
『……』
杂乱的喊声起此彼伏的响起,多少有些气势。
汉人再怎样的能征惯战,不过凭这么点人马就想打败我塔克萨,这未免也太托大了。现在自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取得一场小胜,也好提升一下联军兵卒将校的士气,要不然下一次遇到汉人,依旧还是害怕还是不敢上,那不就费劲了么?
想到这里,塔克萨再度审视自己的阵容,确信自己这一方已经做好了对战汉人的最佳迎战阵形。錶
呃,没错,他虽然喊得很大声,但是他准备的是迎战,而不是出战。他没打算冲出去,只想着利用地势来击败汉人这一批或许是误打误撞冲到了这里的『断后』兵力就可以了。
他的中军布置在半山之处的一处光土丘陵上,再往北就是山林和崎岖的岩石,所以可以依据土坡的高度,形成高低相差的阵势。最前面的是便宜好用的长枪兵,后面则是高等一些的弓箭手什么的。反正最外围的那些长枪兵,就算是死多少也无所谓,只要能将汉人的兵卒挡住就可以了。
谁都清楚,骑兵只要冲不起来,那么定然是死路一条。
然后再出动后方的骑兵,这么一包围……
简直是完美。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塔克萨的心也是不由的提起,他其实还是害怕的,但是现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了害怕的这个选项。他高高的举起了战刀,紧紧盯着前方的晃动的那些人影。
『准备!』塔克萨大喝着,『都站稳了!弓箭手!准备射击!』錶
前方廉价的长矛兵被驱赶着,组建成为像是刺猬一样的人肉盾牌,而在其后方不远处则是督战的甲兵,正在大声喝骂着,时不时用刀鞘抽打着那些长矛兵。
在这些督战的甲兵后面,则是各个邦国组建的弓箭手部队。
汉人的骑兵越来越近,马蹄声几乎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塔克萨瞪大眼睛,等着看见这些汉人骑兵冲进人肉盾牌里面,然后陷在其中……
可是并没有,这些汉人骑兵先扔出了火把,然后便是斜斜划走了,就像是在冬日凝结的河面上的滑行,呲溜着往边上绕去,也引得在最前面的那些充当人肉盾牌廉价长矛兵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些汉人骑兵在转向。
『该死!』塔克萨脱口而出,『别动!都别动啊!』
塔克萨喊得晚了。錶
当然,即便是早一些喊,也未必能有什么效用。毕竟组建成这些人肉盾牌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胡人牧民,连弓箭都没有的贱民,唯一能用的便是他们的肉体而已,所以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军事素养,以及什么战场经验。
最先呼啸而来的,便是张辽手下骑兵的投枪。
在面对这些密集队列的时候,张辽手下按照操典的要求,甚至都不需要张辽额外号令,便是利用马速直接投掷出了投枪,然后迅速分成左右改向,让开后续骑兵的进攻空间。
火把在联军的前方燃烧着,影响了这些联军廉价长矛手的视野,使得他们感觉那些呼啸而来的投枪,就像是从黑夜里面探出来的魔鬼爪牙,随意收割着鲜血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