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亭疏远他的原因是这个,做了好久云亭是鱼妖之类的心理假设,但没想到竟是因为他是云亭的情劫,愣了好久。
清衍叹气:“怕了吧,怕了那就........”
时寻绿抬起眼,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我是战神?”
清衍:“..........”
往日里温润如玉的清衍长老今天格外暴躁:“是是是!”
满意了?!
时寻绿嘴唇动了动,喉结滚动,许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清衍以为他会退缩时,他忽的笑了:“既然如此,我上辈子能护他,这辈子也照样能。”
清衍提醒他:“上辈子云亭是惨死。”
时寻绿面色不变:“说不定是掌门他老人家算错了。”
他老人家都几百岁了,脑子糊涂算错也很正常吧?
时寻绿超大声bb。
清衍闻言瞪着他,面上明晃晃的写着你在说什么猪话,顺势掏出玉简:“那我现在发玉简给他老人家,你自己问。”
“别。”时寻绿手疾眼快地从清衍手中夺过玉简,也心知道算错的可能性低了又低,接近于零。
“离掌门远点吧。”清衍语气听不出情绪:“这对你们都好。”
好.......吗?
在时寻绿没有喜欢上云亭,不,甚至在没有遇到云亭之前,要是有人说,你会害死他,时寻绿只会离云亭越远越好。
但是这个人是云亭........
“不行。”时寻绿忽然抬头道,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坚定:“我不会害他的。”
“若他注定会死.......”
时寻绿平静道:“那我会先死在他之前。”
少年的情爱热烈而莽撞,像流入蓝海的溪流,稍不留意便随着风掀起接天巨浪,但大部分时候,却在心底归于风平浪静,只有在看到那个人时,才暗潮涌动。
时寻绿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能要了云亭的命。
想来是没有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云亭活着。
清衍一时没了话。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半晌后又什么都没说,看着时寻绿认真且专注的脸,头一回觉得,也许云亭也许是不幸,却又是极其幸运的。
时寻绿说完话,一时又无言,似乎是短短几个字便掏空了他全部力气,默默垂头,指尖下意识地缓缓摩挲着玉简上“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八字。
嗯?
这写的什么?
时寻绿好奇心盛,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玉简上的字,忽然问道:“你们在找折霁?”
清衍一时不查,玉简落到了时寻绿的手上,无奈时寻绿已经将玉简看完,只道:“嗯。”
落霞孤鹜,秋水长天.........
时寻绿只在高中语文课本上看到过这句诗,揪着发带想了半天,勉勉强强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那么点原著的剧情,想来是原书作者没什么文化,又想凹逼格,只能挑挑拣拣,从古诗里抽了一句话当做线索。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很多剧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落霞孤鹜,秋水长天,渔舟唱晚,雁阵惊寒........
落霞,秋水,渔舟,雁阵......
时寻绿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反复默念这几个字,忽然,思绪如黑夜一阵惊雷,豁然照亮了他的思绪,时寻绿忽的抬头问清衍:“这四周,每一寸土地你们都搜过了吗?”
清衍肯定道:“都搜过了。”
时寻绿闻言眉眼微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书中是架空的时代,清衍他们不知道这首诗的完整词句,也能理解。
这波啊,在大气层。
时寻绿指尖缓缓摩挲着上面的字,语气淡淡:“我想,知道折霁在哪。”
清衍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知道?”
时寻绿挑挑眉,马尾上原本属于云亭的蓝色流苏玉珠发带轻轻垂落在肩,微风吹起,如潇潇竹叶,飒飒轻响。见清衍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时寻绿抿唇乐了,笑声清浅,点头弹了弹玉简,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我能找到他。”
清衍闻言,瞳孔骤缩:“为什么帮我?”
时寻绿笑了笑:“我不是帮你。”
我是替我的人,做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