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分配,李潼早有定计,见众人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后便直接说道。
“没有问题,正该如此,殿下真是公允!”
众人自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即便不考虑对雍王的敬畏,此言也确有道理。细封部实在是太大了,若仅仅只是他们六七千乌合之众,正面都未必战得过,更不要说直接包抄其家当。
别说只是三成,哪怕雍王对战果隐瞒不报,只是漏点油水给他们,也足够让他们喜乐不已,根本不敢有什么质疑。
“此战人马折损不少,既然是受我遣使,就非无主之魂。战损中再拨两成,抚恤亡者,日后结社,同样依照此例!”
李潼接着又说道:“你们众位各自检点呈报所损,并一定要把这些抚恤之资授给亡者各自家人。”
听到这里,众胡酋们便不免各露异色,觉得这么做没必要。战亡的唐军将士需要抚恤,他们是没有什么意见,但他们那些随员,则就是他们的部属、甚至于私产,连性命都是自己的,要什么抚恤?
虽然心里颇不以为然,但也没有什么人当面反对。反正抚恤金是由他们分发,雍王总不能深入他们各自部族查问,那些部属战死后,性命还能用来卖钱,怎么算他们也不亏。
众胡酋各自想法,李潼依稀能够猜到,但他也没有纠正这想法很危险。反正未来各自部族所进献壮卒进了这个社团,总能了解到相关内容,届时自然对其所部归属感大失。
扣除了拨给官府与抚恤金之外,此次战获还剩下五成。幸在雍王没有再说要扣留出多少做他用,而是直接讲起了分配的方案。
“此前结社之事还是在议,现在趁这个机会直接敲定下来,日后份额所得分配,都成定式。”
讲到这里,李潼便将早已经拟写好的约书分发给众人,行社名称暂定为西河行社,行社的资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战卒人员,即就是今次参战的一万战卒。
当然那三千唐军是不可能入社的,但接下来李潼还要募取一部分故衣社众加入进来,所以三千人的名额他就先占下来了。
人员占了行社资本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就是物资、驻地以及各类劳役。
物资当中,李潼先是投入了两千副刀甲,还有在州县之间征用了一批车驾,包括未来西河行社的驻地、暂定是鄯城外城,这都是他所提供的资本。
林林总总换算下来,未来这个西河行社,李潼占了七成的股本,只剩下三成供在场众胡酋们平分。
听到这里,众胡酋脸色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然,他们并不清楚这个运算的机制,但简单的三七开还是能听明白。
就以今次战争为例,收获按照五百万缗计算的话,其中五成已经先刨了出来,还剩下两百五十万缗,雍王占了七成,那就是一百七十五万缗,剩下七十五万缗才轮到在场众人平分。
其实无论雍王拿多少,他们都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实在是剩下这七十五万缗,参与平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七八十个。
忙碌了半个多月,一看收获很热血沸腾,结果最后一算,每人不过万数缗。
当然这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一些本就跟着喝汤的胡酋们已经很满意,但类似沙陀部这样的大部落,就觉得落差有点大,继而看在场那些胡酋都有些不顺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搞掉几个。
“卑职不敢怀疑殿下所论,只是想请问,能不能将股本稍作增补?我部人众不少,若止于此,收获还是有些微薄……”
低头沉吟半晌后,沙陀部朱邪金山又举手发言道。
李潼闻言后便笑着说道:“眼下诸事草创,只有先成定制,才能有利可循。我并非贪爱财物,只是喜欢你等诸胡庄勇,才倡议此事。等到参事众位都习惯于此,我会陆续减持股本,让你们竞夺获利。至于眼下,还是要维持这一个定式,不容置疑。”
接着他又说出一句话让在场胡酋们激动不已:“前言赏赐,因事有误,但我绝非食言之人。今次我份额所收,还是赐给此前进献方物之人。”
“殿下仁义!卑职愿追随殿下,结成此社,永无违背!”
听到这话,那些受赏胡酋们纷纷叩首谢恩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