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第一次执掌一个机构,宋北云多少还有些不熟练,这几日他全身心都的投入到了这些个屁事中去,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把皇城司给摸得一清二楚。
这皇城司曾经也是个规模上万人的大机构,而且隶属的是军制管辖,虽然现在几经削弱只剩下了千余人,但仍然可以说是宋金辽三国之中最大的情报机构,就连跟它对标的司命司也不过区区两百余人,还都是太监。
在摸清皇城司的底细之后,宋北云就开始着眼于拆分皇城司的权力架构,将原本不属于他的职责都推出去,比如维护治安、比如守卫京师,三大军职中只留下了护卫皇宫的职能,并经协商之后,独揽守卫皇宫的职权。
其次就是巡查职能彻底剥离,这个权力虽然大但对于现在的皇城司来说太过于鸡肋,而且容易与禁军冲突,禁军的后头是福王千岁的班底,而宋北云自然要避免现在再次发生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种乌龙事的发生,所以这个职能就彻底拆分了出去,只留下了侦办特殊案件的权力。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城司在经过三重评定之后,从军制彻底剥离了出来,这个倒是没费多大的劲,首先管着这方面事的人是左柔小亲亲的爹,他早就看他娘的皇城司不顺眼了,每年要给它拨军饷不说,还不停自己管辖。
这一听说宋北云想将皇城司从军制剥离开,当时就点头答应了。至于文臣那边,太后、赵性都没什么反对意见,他们也犯不着为了千来个军汉去在朝堂上闹得脸红脖子粗,毕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而至于剥离出来的皇城司隶属哪里,本来是要归兵部的,但兵部尚书严词拒绝,让宋北云碰了一鼻子灰,然后无可奈何之下就以有屯田司为由想要进入户部,但户部尚书痛诉一番,说户部日子不好过,莫要再添个累赘来了。
最后宋北云只能瞄上了看上去最好欺负的工部……工部嘛,果然就是好欺负,工部尚书当时正在打瞌睡,听完赵性的询问之后,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说反正工部也没钱,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总之就先这么着吧。不过他倒是还补充了几句,就是工部实在没钱,皇城司挂靠工部而已,想要钱还得找吏部。
然后他就跟吏部尚书在朝堂上吵了得有小四十分钟……
反正就是这么个烂摊子,不是没人想要而是真的要不起,毕竟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不知道皇城司里的门道,招惹这帮人不亚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至于工部为什么同意,因为工部才是大家都不待见的地方嘛。
就此,皇城司算是有了个着落,也成功的从军制中脱离了出来,而近日也终于到了皇城司换装的时候了。
由近两千名庐州女工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新式服装就这样摆在了宋北云的会议桌上,就光这衣裳一项,所花钱款七万余贯,可谓是大手大脚。
“喏,各位看看,这便是我家娘子亲手设计的飞鱼服,经过貌美如花的女工连夜缝制,按照司命司众人身材定做,分了四个等。”宋北云指着手上拿着的青蓝色衣裳说:“这件是我穿的,叫青织金妆花飞鱼过肩罗。下头的是诸位中层干部穿的,叫大红妆花飞鱼补罗,我跟你们讲这衣裳穿上身,那就是整个大宋最靓的仔。来啊,上模特!”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模特是个什么东西时,就见左柔身穿一身青织金妆花飞鱼过肩罗,中腰处收束,左腰上佩一柄圆柄妖刀,刀鞘为雕花牛皮包裹,下身穿驼色贴身长裤,裤脚处收束,脚下一双棕黄翘脚紧织布鞋。
这一身穿上,精神、夺目且招摇,跟市面上那些光面绸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根本就是以蟒袍为样打造的高级服装。
“这……宋大人,过了过了……”一名亲从小声说道:“我们什么身份啊,哪能穿这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北云手一挥:“此乃太后娘娘授意,官家亲允。我等皇城司本就是天子耳目,代巡四方。衣着华丽以震慑宵小、昂首挺胸以坦荡示人。并无不妥。”
众人听罢,这才释然。重新将目光放在左柔的身上,只见她来回踱步,步履轻盈,衣袂飘飘看着着实潇洒,跟往日那灰扑扑的衣裳形成了鲜明对比。
“都看清楚了?去仓库中将衣服领下去,分于弟兄们吧。莫要耽搁,午时之前若是未能整装,可是得军法伺候。”
宋北云说完之后,大小亲事纷纷起身出去办事去了,而这搬空了一个书房腾出来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左柔和宋北云二人。
“这衣裳是真好看啊。”左柔来回踱步:“太适合我了。”
“这是我穿的,你可不能穿,给你件酱红色的拿去穿。”
“不!我就喜欢这天青色,我偏偏要穿!”左柔噘着嘴不高兴的说:“再者说了,这等地方你称王称霸,我怎的就不能穿了?”
“太醒目。”宋北云轻轻敲着桌子:“若是让人发现文圣公家的孙媳妇穿着这种衣裳在皇城司里出入,你猜猜会不会将这事捅出去,然后夫家抓你回去严加管教,送你去学女德。”
“啊……”
“啊什么啊,你还有三个月整就要出嫁了,你现在可别给我弄点幺蛾子出来。不然到时候你可能真的要嫁过去,你说怎么办吧,是我带着你跑啊,还是你真的跑去你娘的坟前自尽?”
左柔听得浑身发颤,连连摇头:“不穿了不穿了,不穿了还不行嘛。”
宋北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左柔一脸委屈的走过去横坐在他腿上,宋北云顺手抱着她的腰,轻轻拍着她说道:“所以你得听话,不听指挥就真的会坏事的。”
“知道了……”左柔委委屈屈:“那现在你跟左芳两人到底计划的怎样了啊?”
“快了。”宋北云叹气道:“我真不知道是要为你作多少孽,他真的是没干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