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笑着叩了叩桌子:“天下朝堂之纷争,免不得就是有所贪图,有所庇护。这天下共有一颗果树,果子就是那些,自然是要引人来争夺。可那小兔崽子却是不同,他不争也不夺,名利都不争,却是悄无声息的在一旁多种了一颗树,树还未开枝散叶,但果子却已分了下去。”
“哦?皇叔细细说来。”
“就如那工坊而言,这颗即将硕果累累的大树,他将果子分于了满朝文武,明面上的工部、户部、兵部,暗面上的吏部、礼部、刑部。”
“明面好说,这暗面是?”
“这工坊啊,得利大头算在朝堂,其余牙慧则遍及了剩余三部,吏部掌控人事人情、礼部掌控物通物流、刑部掌控证照许可。明里暗里都是平衡,即便是争吵却大家都还小心护着它,因为这东西对谁都有利。官家仔细想想,那反对者都是何人。”
赵性一拍脑袋:“皆为学究、皆为糜烂腐败之老旧。”
“正是。”福王笑道:“他为人栽树,不与人争,还帮着经营,天底下有谁不喜?换个人,其他几部能答应?换上谁谁都活不过满月。此番格局已是定数,越往后头他便是越发稳固,就如他说的那般,利益共同体方为稳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
“看来左右逢源也是能耐。”
“那自然是能耐,满朝文武皆骂他是奸臣佞臣,可架不住满朝都对他护来护去。前些日子他去拜访礼部尚书,出门时那骂他骂得最凶的黄尚书亲自送他到大门口,看他上轿,这便是人情。”福王爷笑道:“九寺更是如此,他暗暗的协助九寺之事,即便是宗正寺都得了好处,有些事他没报来,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干了。否则他办报纸、办工坊甚至是办学,这岂是能容忍的?早就吵作一团了,若是那般官家就算是想护也护不得也护不住。”
“皇叔的意思便是……他将他的所有都分了出去?一丁点都没有留下?”
“是。”福王点头道:“就臣看来,他连一个子儿都没落到荷包中。”
“天下还有这等人……那他出手可是阔绰啊。”
“这便是他让臣惊为天人之处。”福王捻着胡须笑道:“他这样一番运作,得了却是势,他在民间可是有不少投资,江西的皇家农场也好、徐家的商队也好、金铃儿的那个什么基金会也好,他都有不少的份额。他不缺钱,可官家大抵不知他都拿这些钱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福王一点一点开始数了
起来,从失足妇女下岗再就业培训中心、到落魄书生就业基地、小手工商人集散就业市场再到孤寡鳏独关爱联合会。
还有投入大量资金筹建了大宋乃至天下第一家产科医院等等。
这些都是钱,大量的钱,而且近乎都是公益性没有收益的地方,一般人真的是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