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硬的汉子在皇城司的手底下都能变成绕指柔,因为场面太过残忍,宋北云没有细看,反正这帮人多多少少心理上是有些变态的,这一点不可否认,毕竟任凭谁常年行走在阴影之中都不太可能拥有阳光的气味。
当然,因为他们太过慵懒,有两个跑了但他们实在是懒得踩着泥泞去追索了,索性也就放了去。
所以当清点重要头目时,皇城司的队长发现少了一些之后,他冲上来就给这帮人一人一巴掌。
“罢了。”小宋挥了挥手:“你们跟我时间最久,有些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若有下次的话。”
他的话说了一半,下头的人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立刻齐刷刷的在他面前跪了一排。方才那些嬉皮笑脸的兵油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面色严肃的精锐老密探。
“侯爷放心,若是能让一个人跑了去,您杀了我的头!”
那队长愤恨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混账,起身一扬手就带着这帮被恐吓的手下人冲入了烟雨之中。
“混账!你们这帮混账!”一边往前疾走,队长一边大声呵斥起来:“你们还当是在京城里混日子呢?这种时候也敢给爷爷混,你们怕是真的不要命了。”
要放在往常,兵油子肯定油嘴滑舌起来,但如今他们的确是不敢的,因为当宋侯爷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最可怕,他们跟宋侯爷也有些年头了,知道他若是骂得口沫横飞是最安稳的,这种平平静静的可就危险了,若是笑着说的话……他们恐怕今夜做梦都不敢闭上眼。
“若是找不到,你们真的有大麻烦了,都给我提起十二分精神,听见没有?”
“是!”
下头的人随着队长的战术手势分散在山林之中,而此刻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周二毛终于脱离了那恐怖的大山,来到了山外的隐蔽处稍事歇息。
他已经被吓破了胆,甚至连回头的胆量都没有,方才那些人可当真如恶鬼一般。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就是当年他带人洗劫村子时的模样,shā • rén只是为了取乐。
单纯的取乐。
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恶人,可如今他却突然想起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心中满是愕然与惊恐。
休整片刻,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搜索之声,他连想都没想便躲入了草丛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等了许久,等到外头再没有一丁点声息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他才起身从草丛中起来,浑身如虚脱一般坐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他下意识的一抬头,正巧发觉他前方不远的大树树杈上横坐着一人,这人体态娇小如女子一般,面红齿白满面笑容,正看着他微笑。
这要放在城寨中,谁见到这般的小娘子不心花怒放?可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孩,要么是追兵要么便是妖怪了。
“女侠,您放了小人,您要多少钱我都给您。”
树上的人跳了下来,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侧过身子亮出了腰牌,那周二毛看到腰牌上书“大内行走”四个字时,当时瞳孔就扩散了,浑身的力气都泄了去,仿佛被抽空了一半。
“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将你打个半死带你走?”
周二毛听到此言,连忙跪下讨起饶来。
“还请大人饶了我,若是大人放了我,回去之后我便金盆洗手,全数家产都赠与大人您!”
小鱼慢慢往前走,而就在他接近到了一个范围时,这周二毛突然纵身一跃,手中的匕首在薄雾中闪烁着寒芒,直奔小鱼面门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鱼手中短刀一扬,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惨叫,这周二毛的匕首连带着他的半个手掌都被一刀斩下。
小鱼缓缓抽回刀,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走上前不顾哀嚎的周二毛的挣扎,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生生拖着走了起来。
谁也想不到他小小的身子里居然能迸发出如此大的力道,这周二毛虽算不上健硕但也是个百八十斤的成年男子,况且他还在不住挣扎,力道更是不好掌握,可小鱼拖着他就如拖着一只死狗似的,丝毫不费力气。
生生拖了三里多,那周二毛早已不再挣扎,后背大腿早已被地上的碎石树杈给剐蹭得血肉模糊,再加上手上的伤势,他如今一条命去了半条,三魂不见了七魄,早已没了力气挣扎。
“小鱼你可是老子的大恩人啊!”
皇城司的队长见到小鱼,满脸谄媚的笑容:“小鱼我给你跪下了,嘿嘿……”
小鱼一脚将他踹翻出去,冷着脸将手中的周二毛扔到了他面前:“若是还有下次,我只给你等废物处置后事。”
那队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快速的又爬了起来:“哥哥说的是……说的是……天底下就没有比哥哥更好的人了,去了长安老弟请你喝大酒。”
“带上人,滚。”
“是是是……这便滚。”
总算是把所有马贼都给收集全了,一共四百9十三人,当场战死的一百零五人,事后没熬过去的七十五人,活着的三百一十三人。
经过三当家辨认,两个匪首尽数被捕,然后他们被要求将这些人带去那个挖了好几日的大坑前面。
到此刻,这帮诏安的山贼才意识到这个大坑到底是个什么用途,即便他们本就是刀头舔血的人,在知道这个坑之后也是心中发毛。
“三当家,这宋侯爷是个修罗吗?真的……全埋啊?”
“少说闲话。”三当家小心的左右看了看:“若是让听见还了得?让你们平日里别总去妓寨,哪怕是去听听书也是好的。这宋侯爷可不止修罗……”
他们将人带到了那个深坑之前,先是将那已死之人投了进去,而当他们开始干这件事的时候,那些马贼也终究是反应过来了,但如今手脚都被困缚已无反抗的余地。
这些人能干的就只有叫骂、哭喊,其余的却是找不到半分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