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赵性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假装看起了手中的报告。
赵相沉吟片刻,突然再次开口道:“官家,老臣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官家,不知官家可否赐个答案。”
“赵相请问。”
赵相到底是个老江湖,他当然不能说他的疑惑是平日里去拜访他的人向他哭诉的,所以便找赵性说是自己的疑惑,否则以现在的风声局势,他这么一个无权的挂名宰相说不好能不能保得住那些老实巴交的老友。
“这个问题困扰老臣许久,总是不得其解。”赵相僵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老臣知道官家要改革,改革的确是好,可若是真的是人人都可通过科考晋升了,那那些个为国奋斗几代的人家,该如何是好?难到就不可有些许优待?布衣书生又凭什么与那些奋斗世代者争?”
赵性一愣,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坐在那沉思片刻之后,只能悻悻说道:“此事朕会关切。”
“官家会关切不假,可许多人都在观望呢。”
赵相本身就是个学术大家,他心中肯定有自己的答案,但他觉得这个答案并不好,所以就想看看赵性是否有答案,毕竟改革之影响并非是一城一县,那可是要深切影响到未来数十年数百年甚至千年的,没有答案怎么可以?
所以他虽然很不情愿,但仍是冒着冒犯天颜的结果来硬着头皮逼问赵性,因为改革者心中必须要有答案,这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改革者,断然不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就在这时,外头的门被推了开来,人还没到,声先到:“新国安已经出发了,会在短时间之内扫掉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世家,算是杀鸡儆猴。晏殊也动身了,行使督查之职。”
宋北云刚转过帘子,一抬眼发现赵相就坐在那,而赵相听到着声音,即便是自己没法子转身也知道是谁来了,他心中其实早就知道所谓的治罪宋北云就是一场戏,但真这样撞见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啊……赵相来了。”宋北云也不客气,往旁边一坐:“我还说过几日去您那瞧瞧呢。”
“免了吧,我可担心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捉进了大狱之中。”
宋北云龇牙咧嘴的挠着头:“赵相何必刺挠我呢。”
“哼,我一见那行事风格便知道是谁的手笔。当真是好手段啊,宋大人,杀了那许多人。”
赵相一贯反对以暴制暴,算是跟宋北云有理念上的不合,如今这金陵杀的又大多数是有名望有地位之人,有些甚至跟赵相私交还算不错,他心中自然多少是有些怨气的。
但他也清楚,私交归私交,改革之事实为无奈,那些人的死多少也就算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