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私心的,但再怎样的私心都顶不住缜密的律法,当责任指向个人时,再贪婪的人都得怂上那么一怂,御史台的绩效可都是靠这些人撑着呢。
作为大宋法学的奠基人,老丁对此相当认同且满意。
而至于老丁刚才说的遇到灾年却没有太多惊恐,这其实就是得益于多年的储备。
从那时候宋北云刚刚经历过庐州灾民潮时,他就已经着手在准备对抗天灾了,真正建设国家级粮食储备计划是从他离开祁门县之后的事,整个一条线的硕鼠被端了,粮食储备线也就沿着路径建设了起来。
中央集权制的大宋就是有一点好,就是可以很好的调集国家资源突击办某件大事。
虽然即便是这样,储备的粮食也只够半年,但后头那个从全世界搜刮粮食的屯田司不是起来了么。
屯田司用了四年的时间,花了二十年的军费,囤积了足够支撑任何一场灾难的粮食,这件事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会相信。
但宋北云清楚,屯田司实际上是近乎一种掠夺性质的囤积,他们依靠各种手段从所有能接触上的国家中收购相对饱和的粮食,有多少吃多少,不卖就走私,走私不了就想办法去承办土地,反正一切都是为了粮食看齐。
看上去大宋这几年工业花钱是最多的,但他们看不到工业赚的有多少,而哪怕工业赚得盆满钵满,大宋仍是紧巴巴的到处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窟窿,愁得户部三怂吃碗面都要斟酌加几根,就是因为这屯田司就是一张填不满的巨口。
可现在事情到头了,人们终于发现这屯田司的威力了,截止到宋北云从金陵出发之前,户部三怂跟别人说话哪怕是跟封疆大吏说话,那脖子都扬得跟斗鸡似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上来便是说要粮可以,但户部可是要全程委派御史台监察,将那些刺史大吏经常弄得下不来台。
但人家不在乎,人家有粮,现在户部就是朝廷的亲爹,这个年景有粮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真的要得罪他们,早安排晚安排他们都是安排,但被晚安排的人可就要如坐针毡了。
“对了,丁大人。之前我说的拆分六部的事,你觉得如何?”
“军改、政改、学改,你现在又要拆分六部。”丁相叹气道:“你这不是在给老夫出难题么?现在拆六部怎么能拆得动。”
“说的也是。”宋北云吹了声口哨:“等到三大改结束,年轻人走上舞台的。到时候六部和枢密院都要拆分,把权力细小话、分散化。最好是能把中枢三省也拆了,行政权逐级递减,差级增加。这样施政难度会小很多。”
“那该如何治理?”
“治理也简单,从今往后只看报表,谁管他们过程怎么样,出不来结果就是无能,就滚。”宋北云一扬手:“御史台也最好能分成两家,您的大理寺也得分成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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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嗯。”宋北云点头道:“分成法院和检察院,再整合刑部,形成一套完整的法典部门。咱们为什么要修法,不就是想要实现法典赋予我们的那个世界么,对吧。不说什么桃花源式的梦想,至少要在将来有朝一日让后世子孙有法可依有法可循,不敢说是十分的公平吧,至少要让人感受到咱们在往公平之路上走对吧。权力是法律最大的克星,就像现在大宋的律法惩治不了官家也惩治不了你我,因为我们手中的权力足够颠覆法律,这是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