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干巴巴的笑了起来:“有些人不是本该在南昌府的么?”
赵性一时语塞,两人同时尴尬,这个话题就很默契的揭了过去。
回到休息的地方,晏殊才发现赵性居然住的离自己不远,也就三十步的事,就住在正对门的花苑之中。
而且他身边居然只有三个侍卫,其余人都不见了踪影。
“别找了,就带了三个。”
靠在小院中的葡萄树下,赵性慵懒的往长椅上一趟,翘起二郎腿:“这没人了,给朕一个解释。”
“赵相大限将至,他吵闹着要回洛阳。”晏殊双手撑在膝盖上,叹息道:“那是辽国都城,我怎么能让他去呢。所以便找了个由头,带他出来散散心吧。”
“往这里散心?”
“去看看海州的港口,听说那边的大船很壮观。而且老人看看海,胸中也许便能少一些郁结之气。”
“哎……朕的赵相哟。”赵性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声:“那你还把老婆孩子带上?”
“这一路上……万一赵相要是不行了,他这女儿外孙子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赵性呵呵一笑:“要说滴水不漏还是同叔你滴水不漏啊。”
一时之间晏殊分不清这是夸他还是骂他,不过大概应该是骂了他吧。
但其实也无所谓了,毕竟大家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在这个方面一较高下。
“官家呢?洪州离这里可不近。”
“去海州咯,在宫中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让贵妃去长安看看太子,让皇后回巴蜀看看爹娘,我么……就去海州看看狗。”
晏殊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因为这果然就是赵性的风格,这家伙啊……真的是个绝顶奇葩的老板,如果这是个乱世,他一定是个大大的昏君,可偏偏就他这个样子在这个时代却成了明君的标杆。
要不怎么说时代造化呢,即便是一头猪站在风口浪尖都能飞上天,更不用提一个皇帝了。
“既然遇上,那便同行吧。”赵性晃着脚丫子说道:“到时见了宋狗,就说赵相不行了,临了想要过来瞧瞧他。你作为女婿自然要来,朕么其实也是念在君臣一场,终了要离别了,终归是要送一程的。”
“您就是怕挨骂吧?”
“挨骂?谁敢?他宋北云敢骂我?”
赵性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便是逞强一阵就没再执拗了,反正这一程他肯定是赖上晏殊了,正愁没个由头呢。
启程之后,因为要照顾赵相的身体,所以仍是走走停停,赵性仍然是停在哪里玩到哪里,什么皇帝不皇帝的,对他来说完全不如这样一副浪子模样来的痛快。
白日里去酒楼中刁难人,晚上去地下赌场输个精光,这就是赵性最爱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