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中国近代史上有记载的第一张相片,是法国传教士南格禄给时任两广总督耆英拍的,时间是1844年。
早期照相机技术因为不成熟,所以拍出来的相片并不好看,因此也很难普及。而由于科学知识的落后,民间就把照相视作了妖术,直到民国早期,还有人认为照相会摄取人的元气魂魄。
不过当孙士毅被人从屋子里架出来背靠墙面时,他根本不知道赵新是要干什么。
“赵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官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乾隆二十六年的进士,由不得你这般羞辱!”
看着怒目圆睁的孙士毅,赵新先是示意刘铮开始拍照。
刘铮特意把声音调到最大,于是只听“咔嚓”一声,本时空清朝官员的第一张照片提前诞生了!
赵新这时才道:“孙制台,我有个疑问,我是怎么被你们发现的?”
“哼~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尔等以为能混迹市井,却不知朝廷早就将尔等画影图形,明示天下州县,本官劝尔等还是......”
“孙大人,请说人话!”
“尔等不过挑梁小丑,盗用前明遗号,抗拒天兵,残害边民!本官恨不能食肉寝皮!”
算了,赵新从刘铮手里取过手机,调出了刚拍的照片,然后拿到孙士毅的眼前。而孙士毅看到赵新手里小方框里的自己,一下就愣住了!紧接着,老头便开始全身哆嗦起来。
没办法了,既然不能好好说话,那就只能恐吓了。
“孙士毅,你的三魂七魄我已经收了一半。看见没?现在我想你生就生,想让你死就死。只要我有这个,你自杀都不成!现在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告的密?”
看着赵新一本正经的拿着手机照片恐吓孙士毅,刘铮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他连忙侧身假装咳嗽了几下才掩饰过去,心说这他妈也行?!
这真行!
看着赵新手里的小方匣子上自己那清晰可辨的面孔,孙士毅这下真怕了,就算他是学富五车的进士也没用。
话说在乾隆三十三年的那场波及半个大清国的“叫魂案”里,从朝堂到地方,无数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以为是有谋反的乾隆亲自下旨指挥全国的清剿行动;而老百姓更是无所适从,千方百计寻找对抗妖术的办法。几个月后,上万人被当做“妖党”清剿,受到处分的官员将近两百人。
可怕吧?
现在明白赵新在督署衙门口说要剪掉这些人的辫子时,为什么那些人都给吓住了,之后就老老实实了吧?古人真信这个!
于是赵新很快就从孙士毅嘴里得知了自己暴露的原因,就是那个叫富明阿的人。不过等接下来对其他人进行审讯后才得知,那个富明阿在士兵们冲进花厅的时候,就已经被乱枪给打死了。
所以......所以赵新也挺无奈的,该死的“来都来了”,四大宽容真是害人不浅啊!
刘铮还是低估了照片的威力。在之后的那些官员里,有的人看到自己照片后被吓得哇哇大哭,有的则是口吐白沫昏倒;更有甚者,粤海关监督佛宁干脆就是屎尿横流。
在这些人眼里,当年的“叫魂”未必是真的;可眼下的照片可是活生生的力证,自己真是被人家给摄魂了。
于是在赵新的恐吓之下,那位曾经怒骂赵新的姚臬台被派出去和外面的绿营交涉,再敢进攻,这一屋子的官员都别想活。
失魂落魄的姚臬台踉踉跄跄的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心中悲苦交集。不久之前亲眼见到了对方给自己施展“妖术”,眼下三魂丢了一魂,难道以后真要给这些妖人当傀儡不成?
“谁!站住!”
“我,本官姚铁松!”
黑暗里嘀嘀咕咕了一会,突然有一个声音问道:“是按察司的姚大人吗?”
姚棻惨然一笑道:“正是本官。快带我去见孙副将。”
赵新也不知道姚臬台跟那位中军副将怎么说的,半个小时后,楼顶上负责观察的士兵来报告,说周围的清军已经撤到了公所以北,而眼下北海镇众人要做的就是全体撤离了。
“这些官儿怎么办?”
“带走,等我们安全了再放了他们!”
刘铮捏着鼻子道:“那个拉裤子的也带?”
赵新翻着白眼道:“你不嫌臭就带上。”
“那还是算了吧。”
此时屋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赵新一看时间,都过了凌晨四点了。
众人一番收拾,又给北海镇发了一封电报后,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五点。几个士兵在机枪手的掩护下,抬着一艘橡皮艇来到了牡驴尖的渡口。
这里是从停泊在黄埔的商船上登上摆渡船登陆的地方,也是平日去海幢寺游览出发之处。平日里不分昼夜,经常有挤满乘客的大艇从这里启行或是靠岸,而江面上也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船只在不停来往,多的时候甚至能覆盖整个江面。
前半夜接连不断的枪声把这些夜间停泊的船只都给吓跑了,至于油栏门外的那些花艇也都跑的无影无踪。现在牡驴尖渡口附近根本看不到一条船,即便有往来的船只,也是贴着南岸而行。
随着轰隆隆的马达声响起,黑色的冲锋艇卷起层层白浪,朝着对岸的那条西瓜艇就开了过去。
“亚水哥,对面来人了!”
李亚水从船舱里探出头来,惊讶的看着那条不断靠近的黑色快船,心说这是什么船?怎么能跑的如此飞快。
“是红旗郑家的人吗?”冲锋艇上,一个北海镇的士兵低声问道。
“是。”李亚水愣愣的点下头。
“后面还有几十个人,到齐了马上走!”
“军爷。”李亚水犹豫着叫道:“你们这么多人,虎门那里不好过啊!”
最先说话的那士兵笑道:“放心,咱们有护身符,官兵要敢拦,就让他们吃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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