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点点头,表示没问题。等他跟着沈贵生出了赵新的帐篷,乌龙好奇的问道:“沈大人,我应该干啥?”
贵生笑呵呵揪了揪“狍子脑袋”上毛绒绒的耳朵道:“读书。”
“啊?”
在另一时空里,黑龙江城就是黑河。这里除了拥有东北最大的铜矿,还有一座铁矿。当地的农业发展主要是依赖畜牧养殖、渔业,主要农作物是玉米、大豆、小麦和各种薯类。既然人家都规划好了,赵新准备原封不动的搬过来即可。
两天后,赵新和吴思宇带着几个当地的达斡尔人在附近转了一圈。他们先是坐木船到了瑷珲旧城以北江对面的海兰泡。
海兰泡是满语的音译,意为“榆树家”。十八世纪末的海兰泡还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随着北海军打败了入侵者,那些躲避到黑龙江城的村民又纷纷搬了回来,毕竟地里的庄稼需要人照顾。
一行人在村子内外简单看了看,之后赵新和吴思宇望着滔滔江水好半晌都没说话,感慨颇多。
在另一个时空中的1900年7月17日,瑷珲副都统衙门的一位笔帖式做了如下记录:“遥望彼岸,俄驱无数华侨圈围江边,喧声震野。细瞥俄兵各持刀斧,东砍西劈,断尸粉骨,音震酸鼻,伤重者毙岸,伤轻者死江,未受伤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满江洋。”
过了好一会,吴思宇才淡淡的问道:“当时被杀了多少人?”
“五千多。一天。”
吴思宇问得没头没尾,赵新说的也是没头没尾。这不光是让随行的陈继山和尹卫兵等人一头雾水,连几个听得懂汉话的达斡尔人也稀里糊涂,心说这里什么时候死过五千人了?
吴思宇之后又问道:“江东六十四屯呢?”
赵新指着黑龙江和结雅河交汇处的东南方向道:“既然是江东,自然就在那里。”
“那里又是多少?”
“具体数字忘了,好像也是好几千。我记得哪本书上说,浮尸蔽江者数日不绝,以至于都过去了十几天,沉溺在黑龙江底的无数尸体浮上水面,顺流而下,整个江面上漂浮着一层尸油,江水为之奇腥。”
吴思宇长出一口气,语气变得又硬又冷:“前些天枪毙那帮家伙的时候我还有些不落忍,现在想来,是我太妇人之仁了!”
等两人回到营地稍事休息,赵新便在地图上将黑龙江城、瑷珲旧城和对岸的海兰泡圈了一个大圆圈,对吴思宇道:“这里将是我们在黑龙中游最大的城镇,把这儿建好了,整个黑龙江将军府就是我们的了。”
吴思宇赞道:“我来之前就听老班长说这里还有煤矿,以后还可以搞个火力发电厂和船厂。”
“以后要不要过来当个市长玩玩?”
吴思宇看到赵新那“不怀好意”的坏笑,心里一哆嗦,忙道:“算了吧,留在部队更适合我。”
另一边,刘胜的船队此时才刚刚抵达了拉哈苏苏。他们之所以速度这么慢,是因为途径三姓城时出了点状况,耽误了好几天。
三姓副都统额尔博克在得知宁古塔陷落的消息后也是慌了。他手下的兵眼下就剩了五百多人,其他八百多人都被调走填宁古塔那个无底洞去了。不过当他得知宁古塔的北海军并没有船时,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谁知过了几天,突然有四条怪船带着几条平底木船飞速经过城外的江面,直奔宁古塔方向而去,这可把额尔博克吓坏了,他从赫哲人口中听说过北海镇有数艘形状诡异的内河快船。
于是他迅速召集城内百姓,从三姓城以南二百里的要隘之处开始,每隔五里便用粗大的树干制成木排横于江心,两端用铁锚钩住沉于江底,再用铁链系于江的两岸,以此来防范北海军的船队。
这一手弄的,可把刘胜给腻味坏了。巡逻艇上只有机枪没大炮,要是光靠机枪突突那得浪费多少子弹?而且破碎的木屑卷进马达给弄坏了怎么办?
于是北海军只能派人下船登上木排,锯开铁链,脱离铁锚,再把木排划到岸边。
问题是每隔五里就有啊!二百多里水路,额尔博克带兵驱赶着全城居民和周围的官庄的流人,搞了三天两夜,弄了四十道木排阻碍,北海军是拆了一道又一道,过了五里又是一道......
刘胜和范统被这手搞的郁闷死了,可又无可奈何。等他们的船队好不容易抵达三姓城外的江面时,刘胜已经被折磨的气疯了,于是他直接派兵登岸,进攻三姓城。
三姓城作为沟通松花江、瑚尔哈河与黑龙江的交通枢纽,位置十分关键。清廷在这里修建的是一座周长八里的坚固城池,护城河深七尺宽八尺,城墙高八尺。北海军到的时候,发现三姓城四座城门外的吊桥都被拆毁,看这架势清兵是准备决一死战了。
面对这样一座土城,刘胜也没心思侦察了,直接命令开炮。
谁知一通狂轰乱炸过后,城墙上居然一个冒头的都没有,连枝箭都没***;之后当城门被炸开,尖刀连扛着木头搭好浮桥冲进城里,这才发现整座三姓城里已经空无一人。
之后经过搜索,几个士兵终于在城内西北角的城隍庙里找到了几个老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副都统额尔博克大人在布设完木排后,早就带着全城兵马坐船朝阿勒楚喀(哈尔滨)跑了,而城内的旗丁家眷都去了城外的官庄上躲避,生怕北海军报复。
“真特么孙子!”刘胜得知后气的破口大骂,心说这帮家伙怎么变得越来越狡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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