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村民急忙将山路中央堆放的物资移到边上,过来的北海军在看见这些民工后笑着打了招呼,随即又问了众人是从哪来的,接着就查验起众人的身份凭证。
话说北海镇的身份凭证让很多新来的穿越众都曾暗自窃笑不已。这尼玛哪是身份证啊,完全就是另一时空里的企业员工工牌,还是挂脖子上的那种。
为了防水,陈青松主管的民政部还特意给每张卡片都来了个塑封,然后再装进工牌里。身份牌上除了一张正面彩照,还有姓名、民族、年龄、所在村子、门牌号。
虽然穿越众们都觉得很奇葩,可他们也承认,这样的身份证件在本时空是绝对无法伪造的,有效的杜绝了很多想混进来的人。早期满清的探子里很多人就折在了这上面,偷都没用,照片对不上马上就会被抓。
而那些在北海镇临时居住的人,则使用不同颜色的纸片和工牌外壳,一眼就能看出来。
朱大贵他们村就有两个,都是从伯力那边来找活干的赫哲人。
听到带队的军官问话,朱大贵也顾不得抽烟了,急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上前道:“俺们都是兴凯湖二村的,俺是村长,叫朱大贵,乾隆五十一年坐船来的。这几十号都是俺们村的,军爷还有啥要问的?”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看到朱大贵便笑呵呵道:“朱村长嘛,俺知道。俺家是四村的,离恁们村就二十里。俺姓张,四村村西头的老张家。”
“嘿嘿”一听对方的漳德口音,朱大贵也笑了,这还真是老乡。那军官指着搂着朱大贵的肩膀,装作攀谈的模样,背对其他村民低声问道:“那两个赫哲人也是你们村的?”
“是啊。去年播种的时候从富尔丹城过来的,说是想打零工,大家伙儿处的还不错,这不今年又来了。有事?”
“哦。”军官拍了拍朱大贵的肩膀,摇头道:“没事。后面还有队伍过来,一会别大惊小怪,看见什么了装没看见就好。”
“啥?”朱大贵心说这一天从这头到那头没见别的,除了兵就是兵,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二十分钟后,更多的北海军从山路那头冒了出来。在队伍中间,走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北海军士兵,只不过因为那人一直低着头看路,很多人看了两眼也就过去了。
蹲在树底下的朱大贵叼着旱烟,歪头看着,当那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从他前面走过时,朱大贵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见到那人扭过头来,冲他咧嘴一笑,朱大贵惊的差点一脑门杵地上。
我滴乖乖!他老人家怎么也来了?朱大贵见过赵新好几次,远了不说,去年赵新成亲,他还去喝过喜酒呢。
等队伍全部通过,消失在山路转弯处,朱大贵一行这才起身继续前进。他一边蹲身扛箱子,一边对老婆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他老婆帮着把箱子放到朱大贵背上,随口问道:“谁?”
“赵王爷。”
“啥?赵王爷!!”朱大贵的老婆一声惊呼,惹来了周围村民的注意。
“瞎嚷嚷个啥!俺瞧的真真儿的,他老人家还冲俺笑呢。”
听到北海镇的大神来了,一众村民顿时议论纷纷。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两个赫哲人伸着耳朵听到前面众人和朱大贵兴奋的议论,相互对看了一眼,随即用满语嘟囔了几句。
一行人走了七八里,来到山腰一处拐弯时,朱大贵习惯性的大声提醒道:“前面路窄,靠里走,小心点。”
这里是一处急拐弯,靠里的一侧是突兀的山石,而外侧则是激流深谷,一道瀑布从山崖上直落而下,雾气昭昭。
谁知等前面人都过去了,就剩那两个赫哲人时,众人只听一声惨叫,随即就见一道身影向下滑落,转眼就掉进了激流中,几个起伏后连人都看不到了。
此时众人就听见那名叫齐布喀岱的赫哲人声嘶力竭的大哭大叫,朱大贵好不容易放下背上的箱子,小心翼翼的走过众人,拐过弯去,见他正趴在悬崖边哭泣,不时的用脑袋撞着地面,显得十分悲痛。
“你瞅这事闹的!”朱大贵叹了口气,上前将齐布喀岱扶起,劝慰道:“别急,没准儿他从前面自己爬上岸了呢?都停在这旮旯也不是办法,先往前走吧。”
齐布喀岱哭丧着脸,擦了擦泪水才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也不会把他撞下去。”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在抵达了十五里外的后勤物资点后,朱大贵将情况一说,负责后勤补给的军官也挺难过。开战不到一天,因为运送物资的山路崎岖难行,已经有三个人掉落悬崖丧命了。
没说的,那军官问明了情况后,马上就派出几个士兵去河滩上寻找。之后又安慰了齐布喀岱两句,说不管人找没找到,伤了北海军管治,死了北海军会把抚恤送到他妻儿老小手中。
齐布喀岱一脸悲痛的听完,忙不迭的作揖感谢。
因为天色已晚,朱大贵他们就没再回去,而是在后勤点附近搭帐篷休息,凑合一宿。
夜色降临,白天青葱一片的小白山也变得黑漆渗人。在山脊的另一边,北海军大炮发射仍在隆隆轰鸣,爆炸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丑正时分,位于吉林乌拉城的将军府内灯火通明,从前方传回的战报一封接一封。签押房里,庆桂披着外衣,举着马灯查看木图,心中计较着兵力该如何调配运用。
唉!要是西北的兵到了就好了,再派过去八千,不!只要五千,就能把北海军死死的拖在小白山一线,令其无法越过拉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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