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检查身体了吗?”
“呃,没有。”范统心说我哪顾得过来啊。再者自己刚28岁,早两天晚两天的不打紧。
可随即刘胜又冒出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老尤要回去了。”
“哪个老尤?”
“小学校教数学的,校长。”
“哦,好吧。你刚才说他要回去?”范统还是没想起来是谁。他之前一直在电厂,后来又跟着刘胜进了部队,教育口那帮人一个都不熟。
“是啊。检查身体查出毛病了,必须得回去做手术,估计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范统到这会才明白过味儿来,于是问道:“啥毛病?”
刘胜低声道:“听说脑袋里长了个瘤子。上午你跟喇嘛谈判那会,刘思婷特意发了封电报过来,让咱们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不对的,最好尽快回去做个检查。我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呸呸呸!乌鸦嘴!老子身体好的很,一顿能吃六两米饭。除了打不过你,五公里跑20分钟没问题!”
刘胜耸耸肩膀:“好吧,当我没说。不过你小子再练十年,还是赢不了我。”
......
老尤的大名叫尤卫国,今年六十七岁,以前是北方某个四线小城市的退休教师。从他来北海镇之日起,所有人都叫他“老尤”或是尤老师、尤校长。
来北海镇这些年,老尤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收了王贞仪这个学生。要不是因为精力不济,他甚至还想让赵新去把汪莱也忽悠到北海镇来,收归门下。
不过一切都从前不久的那次体检而彻底改变了。由于赵新在去年买了一台新式的头部专用移动CT,又带孩子又要上班的刘思婷趁着空闲时间琢磨了好几个月才算吃透怎么玩。之后刘大主任便迫不及待的拿人在北海镇的穿越众练手,技能愈发纯熟。
头些天老尤在上课时突然觉得头晕,而且还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刘思婷听说后,便极力劝说老尤来医院拍个CT。老尤同志头疼的连课都上不了了,于是就去了,结果就在他脑袋里发现了一颗动脉瘤;用医学术语来说就是,中脑大脑脚前方高密度影,动脉瘤可能。
这可不是小事,要知道动脉瘤一旦破裂,会引发脑内出血;以北海镇现有的医疗技术,完全无法应对。刘思婷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第一时间就给赵新发了电报,让他赶紧回来,送老尤回去做手术。
于是7月14号这天,赵新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务,急匆匆的回到了北海镇。他一回来,先是去医院找刘思婷,然后又去问坐诊大夫吴显宁。
吴显宁已经给老尤号过脉了,他对赵新说,从左关脉的脉象上看,老尤是涩中带滑,有瘀滞,肯定是有脑供血不足的情况;至于是不是脑瘤,他判断不出来。
听了吴显宁的分析,赵新当即决定赶紧把老尤送回国去,真要万一有个好歹,他实在于心有愧。
很明显,老尤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极有可能的是,他再也不会回来,因为健康状况不允许他再上讲台了。好在小学校的数学老师不止一位,况且王贞仪现在也能给学生们教授数学和几何,甚至是微积分。
赵新连家都没回,火急火燎的就到了老尤的住处。可当他进了老尤家的小院后,负责照顾老尤的保姆告诉他,王贞仪也刚来,正在屋里陪老师说话呢。
“先生,听说您身体有恙,这是贞仪从商社买的一根老山参。还有穿山龙,治疗腰腿疼最是灵验。”
“好好好。你自己也是个病秧子,拿这么多东西,别累着。”
“贞仪的病已经好多了。倒是先生您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坐在躺椅上的老尤叹了口气,心说你我师徒,一个是脑子里长瘤,一个是先天心脏病,谁也别说谁了。他正暗自嗟叹,就听屋门一响,扭头看去,惊讶道:“咦~~你怎么回来了?”
赵新看了眼王贞仪,随即冲老尤眨眨眼道:“哦,有点急事回来。听说您病了,顺道来看看。”
老尤会意,知道不能在王贞仪面前露馅,随即点了点头,轻笑道:“有什么可看的,已经好了不少了。”
“这个......”
看到赵新欲言又止,原本因为对方突然出现而变得又惊又喜的王贞仪知道两人有话要谈,于是便起身道:“贞仪就不打搅老师和赵王谈事了,明日再来府上看望老师。”
“呃......”老尤暗暗叹了口气,心说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不是我闺女。
几分钟后,当王贞仪前脚迈出院门,赵新立刻就对老尤道:“马上收拾东西,我这就送您回去看病!”
“要不要这么急啊?”老尤慢悠悠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打量着自己屋内的上上下下,满脸都是留恋和不舍。
“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那王贞仪那儿怎么解释?”
“您还关心这个?算了,等我回来跟她说吧。”
“我可告诉你,那丫头我当宝贝看,你可不能亏待她!”
“都依您,我的尤大爷,咱赶紧吧。”
说话间,赵新已经将屋内的各种书籍、古玩、字画一扫而空,看的老尤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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