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拿着被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试探着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学荷兰人铸铜币,把他们的钱替换掉?”
“钱肯定要铸,扩大金兰湾铸币工厂的规模。但这只是其一,想靠着铸币把11亿的荷兰铜币都换掉,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王远方道:“插手香料贸易?”
邓飞道:“不可能,香料垄断早就不存在了,没看这里的种植园都在种甘蔗么。”
赵新揉着眉心,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屋顶,喃喃道:“马夫子有云,商品流通决定货币流通。问题是流通中的货币需要量,不仅取决于商品交换的价格总额,而且还要取决于价值分配和再分配的周转总额......”
王远方和邓飞对看一眼,调侃道:“这家伙又开始神神叨叨上了?每个字我都能明白,连一块完全听不懂!赵大老板,能说人话不?”
赵新闻言哈哈一笑,转身道:“简单的说就是多管齐下,一方面通过军事打破VOC对万丹、苏门答腊和加里曼丹岛的武力胁迫,另一方面还要改变荷兰人搞的‘强迫种植制度’,再有就是苏门答腊岛的石油开发。”
邓飞道:“咱们不是搞橡胶农场了么?”
赵新道:“那个见效太慢,何况以后也不可能都种橡胶。北海镇的小麦虽然富余,可南方人毕竟吃不惯,而且从北海镇调粮的运输成本太高。民以食为天,再大的事,也大不过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咱们还是得从农业和土地入手。”
邓飞道:“还得加上一条,华人不能给荷兰人当买办。”
“光是禁止还不够,得有替代商品才行。他们之所以背井离乡,想的还是发家致富。不管是什么,只要有两三倍的利润,总会有人铤而走险......”
赵新突然停住了话,锁紧眉头想了片刻,一拍脑门道:“嘿!我怎么把棕榈油这茬儿给忘了!”
邓飞反应也挺快,眼睛一亮道:“对啊!开展油籽种植,搞棕榈油加工,不管是吃还是工业上都能用。”
赵新对王远方问道:“现在本地最有钱的那几家是不是都有人在市政厅?”
王远方道:“嗯,基本上都在。”
赵新点头道:“那明天上午过去看看,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到了晚上,王远方代表巴城军管会在VOC总督府内设宴,款待从欧洲来的众人。直到这时,赵新也不再遮遮掩掩,当场亮明了身份,引起了所有法国人的惊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位长着一副年轻人面孔,在船上经常和他们讨论数学、历史哲学问题的“海军参谋”,居然是共和中国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