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知道的,开春儿后我去了趟东西伯利亚,可真特么够远的!要是没有电报和战俘修的那些路、疏通的水道,想想都可怕。」
「不。我的意思是说,眼下距离十九世纪还有七年,而这七年,是***国家疆域确定并一直延续到后世的最后几年。」
「你的意思是说?」
「对。我们现在占住的土地,只要管得住,只要不出意外,以后谁都得承认属于中国版图。」
丁国峰闻言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我靠!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北美大陆西半拉都占住再说!」
「别急啊。」赵新起身在屋里踱着步,慢悠悠的道:「北美大陆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得用拳头和人口说话。等东南亚这边事了,部队南下入关,有了人手自然会去。」
「国峰,咱俩开诚布公的说,我知道其实你也想不明白,觉得***嘛要放满清去廓尔喀,是吧?」
丁国峰嘿嘿一笑没说话。其实赵新一直都知道穿越众内部的种种微词,只不过因为他在北海镇的威望太高,又是发薪水的老板,所以都是私下议论,没人敢放到桌面上讲。
实际上从「乌索利耶会战」开始,赵新就在谋划一盘大棋,到今天才算是初步完成布局。
他纵容满清拿下廓尔喀倒不是全为了英国东印度公司,肥沃的藏南之地也是目标之一。如果按照某些人想的,北海军从渤海湾登陆直取北京,让满清瞬间倒台,别说长江以南和西北了,鞭长莫及的xī • zàng也必定会陷入混乱。
到那时,谁也无法保证xī • zàng的上层人物会不会和英国人勾结。而北海军要想进军高原,拿下并守住那块土地,不花上几年时间根本不行,要知道北海军可是比本时空所有部队都更依赖后勤。所以赵新思前想后,只有使出「驱虎吞狼」的策略,让满清继续苟延残喘,去西南替自己戍边,逼着他们开发藏南,跟印度人抢地盘。
「国峰,你知道咱们的历史上,62那场仗年明明打赢了,可为什么又撤了回去?」
「我记得说是因为后勤。」
「看看满清这次打廓尔喀就知道了,后勤补给太难了。
要是只为了宣示存在,让部队长途远征,打下来也守不住。情报局从京城传回的消息说,福康安到了xī • zàng后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收集军粮,清廷修了三条粮道,征用了数万人,可运上去的粮食还是不够用。要不是咱们援助了他们两批压缩饼干和罐头,福康安打完甲尔古拉山的时候就会断粮。」
「这么严重?可是只要拿下藏南,xī • zàng也就有了粮食自给的能力呀。」
「哪有这么简单。地方拿下了,你得派兵去屯垦吧?念青唐古拉山的地形太复杂了,关山重重,冬季大雪封山,夏天暴雨倾盆,每年的窗口期只有秋天的两个月。福康安给乾隆的奏折上说,藏内气候骤冷,九月以后冰雪封山为常年所有。聂拉木每年有五个月都是大雪封山,人畜无法通过,一旦被困,就是进无可取,退无可守。」
丁国峰无奈的点点头道:「也是。就是我们那时候,进藏的路也不好修。」
「辟瘴无方乞灵药,十步五步争shen • yin。」赵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热带景色,头也不回的道:「福康安这次带了三千索伦兵进藏,你知道最后活下来的有多少?三百!」
丁国峰愕然道:「损失这么大?」
「咱们在京城的情报站,弄到了他和和琳给乾隆的奏折的原文,包括甲尔古拉山那一仗,每次作战都是迂回再迂回,正面佯攻,侧面包抄,全靠索伦兵和金川土兵悍不畏死。满清为了皇帝和天朝上国的面子,敢拿人命不当回事。换成咱们自己的部队,谁敢这么用?
六二年那场战争的教训已经很说明问题,武器再先进,士兵再勇猛,也改变不了山南的地理条件。清军是用人命堆出的胜利,换成咱们一样要用人命堆!九万平方公里的藏南是很好,可xī • zàng的问题,大患在内而不在外,必须让满清替我们把内患清除。
那些动不动就说「不惜一切代价」的家伙,在我看来就是一群漠视他人生命的蠢蛋。谁再敢公开说这种话,老子就亲自送他去藏南扛枪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