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4年5月27日清晨,一支由二十几名西班牙军队组成的先遣队在对圣何塞瓜达卢佩据点外围进行侦察时发现,堡垒内的东方人军队已全部撤走。之后他们又壮着胆子前往北部不远处的圣克拉拉修道院,发现这里也是人去屋空。
期间,一名士兵注意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在距离他们大概一英里外的空中,漂浮着一只非常奇怪的“鸟”,还不断的发出嗡嗡声。凭借着过人的视力,那士兵观察了一会儿,发觉那“怪鸟”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他活了三十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带队的少尉明显对怪鸟不感兴趣,他率领手下沿着马蹄和车轮印继续向西北追踪。当他们来到距离圣克拉拉以西三英里的一处山丘附近时,终于和北海军海外兵团的人发生了小规模交火。
西班牙先遣队惊讶的发现,敌人所使用的武器除了火枪,居然还有弓箭。而且和本地印第安人所用的小型弓箭不同的是,对方射出的箭枝长度差不多有四英尺(米)那么长。由此可以想象,对方使用的弓必定是势大力沉,杀伤力惊人。在损失了几名手下后,西班牙先遣队迅速撤回了圣克拉拉,一直过了中午,北海军的人也没有向这里发起攻击。
黄昏时分,位于南面十英里外的西班牙军队宿营地内,一名中尉副官在听取了先遣队派人传回的报告,随即便来到指挥官的帐篷,向其做了汇报。
“弓箭?”帐内的一众军官脸上均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随后突然放声大笑。
一名准将端起盛满葡萄酒的水晶杯,向长条桌尽头坐着的军衔最高的将领举杯道:“恭喜您,上将阁下!敌军仓惶撤退,我们胜利在望,向您致敬!”
这位上将,便是新西班牙西部省份总司令、本次进攻部队的指挥官佩德罗.德纳瓦。
1776年,为了应对沙俄、法国、英国在北美地区的扩张威胁以及日益严峻的印第安人反抗,加强新西班牙北部各州的防御能力,促进领土扩张和殖民化,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下令:在新西班牙总督辖区内建立四个军区,分别负责从太平洋沿岸到中美洲的广袤区域。各军区的总司令仅在名义上服从行省总督的指挥,统管辖区内一切军政事务。其中西部总司令负责的区域包括了整个加利福尼亚、索诺拉和锡那罗亚省。
之前加州州长德阿里拉加虽然向墨西哥城的总督府发出了求援,新西班牙总督府也通过临时征兵凑齐了部队,但具体负责解决这事的还得是西部司令部。
说话间,一名上尉走了进来,向德纳瓦报告:“将军,我们的人在一个印第安人村子里发现了不少铁器,他们说是用毛皮和那些东方人换的。人和东西都带回来了。”
“让他们抽签,一切由上帝来裁决。”德纳瓦上将语气很是平淡,他下定决心要杀一儆百。“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统治者。没有我们的允许,私自和入侵者贸易就是这个下场。”
“是。”
上尉告辞离去。没过多久,军营外的一处空地上便响起了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喊叫声、以及行刑队的鼓声。当急如骤雨的鼓声突然停止,随着军官一声大喝,十几杆火枪一齐发出了轰鸣。
德纳瓦上将随后下令,部队明早进驻圣何塞瓜达卢佩,休整半天后,继续向圣弗朗西斯科方向前进。两天后的下午三点,数千西班牙大军陆续抵达了距离金门要塞7公里的位置安营扎寨,北海军设置的防御阵地就设在北面一公里外的两座山丘之间。
之所以会离的这么近,主要是这年月欧洲军队的实际交战距离就这么远,为了保持士兵的体力,从出发位置到发起进攻,一般都不会超过三百米;其次在西班牙军队的左翼,是一座占地近三百公顷的淡水湖,方便人马饮用;还有就是此地离加州西海岸只有三公里,负责运输补给的数条西班牙战船很方便为军队提供支援。
好吧,实际上西班牙人扎营的位置就是另一时空中的旧金山州立大学校区,而那座不大的淡水湖则是默塞德湖。
趁着手下士兵和民伕修工事和构筑炮台的时候,德纳瓦上将带着手下将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敌军阵地。对于北海军的部队全部缩在胸墙和壕沟里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鄙视。按照本时空欧洲国家交战的惯例,他决定先派人送上最后通牒,勒令对方缴械投降。
半个小时后,一队人数在三十人左右的骑兵来到了北海军阵前,在距离阵地一百米的位置,骑兵们停下了脚步,随后一名军官带着名旗手从队伍中策马而出。当两人来到胸墙工事前,也不下马,军官直接打开一个写满字迹的纸筒,对着上面嘟噜嘟噜的念了起来。
别看海外兵团的人都来了半年了,可对西班牙语除了会几句“你好”、“谢谢”、“再见”之类的,其他一概不会,所以前来宣读战书的西班牙军官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
当他读完卷轴上的内容后,就见对面胸墙后的一个看上去像是军官的家伙露着一口黄牙,笑呵呵的道:“Deacuerdo!Deacuerdo!老子等了你们好几天了,这回让你们一个都回不去!”
此言一出,阵地上海外兵团官兵们发出了哄笑。西班牙军官有点犯糊涂,心说你这不停的说好啊好的,到底是投降还是不投降?我们上将可就给了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刚才那名说话的海外兵团连长看到两名西班牙人没反应,随即想起了鲁奇教他的那个手势,于是便抬手冲着对面竖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