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沙俄帝国来说,一段历史结束了。
1743年,年仅十四岁的索菲娅.奥古斯都.弗雷德里卡和母亲一起坐着马车离开了故乡泽布斯特,之后她穿越茫茫雪原来到了俄国,这一走就是五十年。所有人都没想象到这段旅程竟会如此漫长,也包括她自己。
由于国丧日的到来,俄军在托博尔斯克的军事行动陷入停顿。对苏沃洛夫来说,这场仗能不能打还要等新沙皇的批准,而且就算能打,恐怕也要等国丧结束。西伯利亚的冬天就要到了,所以只能推迟到明年开春。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时机,谁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面对那个拥有强大武力且手段层出不穷的对手,怎么估算都不为过。
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死讯让正在备战的哥萨克酋长国也是松了一口气。之前克鲁托戈罗夫已经派人向平施城(叶尼塞斯克)的北海军发出了求援信,而北海军参谋部也同意从平施城和赤岩城分别派出两个营,组成一个加强团。
这下大家都踏实了,最起码这个漫长的冬天是安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周和尚,他被赵新一道命令调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指望能有仗打还挺高兴,谁知白忙活半天,气的他在团部里破口大骂,说那个老妖婆死的真不是时候。
赵新是9月下旬接到了杨忠明从平施城发来的电报,告知他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死讯。看到电报的他有些愕然,心说老太太怎么这么早就死了?足足提前了两年!可他转念一想,连乾隆都没熬到六十年,沙俄女皇自然也不叫个事。
他在电报接收单上签了字,把报文纸交还给侍卫长柴如桂,等对方敬礼离开后,这才对坐在沙发上的伊丽莎白夫人道:“告诉你个惊天大消息。”
“什么?”伊丽莎白说话懒洋洋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自从孕期进入第二个月,她时常感到头晕乏力,早上起来呕吐的也十分厉害。不过这也难怪,别说十八世纪了,放在另一时空她也算是妥妥的高龄产妇。赵新在一个月前得知消息后,没敢跟刘大主任说,而是偷偷让阿妙给安排了三个护士,每天24小时三班倒的看护。
当从赵新口中得知那位统治沙俄帝国三十多年的女皇死了,伊丽莎白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她起身走到隔壁卧室,对着墙上的十字架祈祷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那位保罗大公,你有什么看法?”
“我其实见过他。”
“见过?太好了!给我说说。”
伊丽莎白知道赵新必有此问。十三年前,也就是1781年的时候,叶卡捷琳娜二世安排保罗大公和妻子玛丽亚.费奥多罗芙娜出访欧洲各国,其中的一站就是巴黎。
“让我想想,都十几年了。”伊丽莎白一边回忆,一边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讲述:“那年他们没去凡尔赛宫,而是乔装出访,所以见面的地点被安排在了孔代庄园。唔这个人很有修养,我听说他的老师叫帕宁伯爵,曾经是俄国外交委员会的负责人。那位大公的法语学的挺不错。你也知道,我是女的,所以男人们谈事是不能往跟前凑的我记得孔代亲王后来说过,这个人经常会表现出很焦躁,缺乏耐心对了,那位公爵对骑士精神特别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