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昙心里一颤,心说来了,难道这位也要问“掌心雷”的事?他连忙答道:“是,那时刚到京城,年少无知,不知深浅。”
谁知赵新根本没问他最担心的,而是问起了关于三世章嘉喇嘛的事:“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王昙沉吟了一下,回道:“学识渊博,深不可测,世间罕有的高僧大德。”
“嗯。”赵新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他之所以有此问,是因为章嘉喇嘛不光是一位佛教领袖,而且在清廷处理蒙藏边疆事务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以后自己要处理蒙藏事务,同样要借重于这位大喇嘛。
那位三世章嘉的影响力极大,不仅及于山西、直隶和蒙藏,就连远在xīn • jiāng西部的土尔扈特四盟旗对其也是极为崇敬。如今躲在热河的四世哲布尊丹巴洛桑图丹旺秋,当年也是让三世章嘉剃度并授沙弥戒的。
乾隆二十一年的“撤驿之变”发生后,就是靠着三世章嘉若必多吉的一封信,才劝动了摇摆不定的哲布尊丹巴,使其不再支持阿睦尔撒纳。哲布尊丹巴不支持,就带动了整个外蒙王公贵族都不支持。
虽说三世章嘉已经在八年前圆寂,如今在位的是仅有十岁的四世章嘉伊西丹毕坚赞,可凭着王昙和三世亦师亦友的关系,赵新觉得要是让两人提前联系一下,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到时候北海军出兵察哈尔和内蒙六盟,会顺利许多。
上午黄承吉报告王昙经历的时候,赵新就已经想到了未来蒙藏事务的处理。至于“掌心雷”和跳上跳下玩轻功,他权当一乐子罢了,多大点事啊!
正当王昙内心忐忑不安之时,只听赵新沉声道:“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王昙,有没有想过从军,跟江子屏一样?以治心之学治兵,克己之功克敌。”
“.”王昙一下就愣住了,心中如同响起了黄钟大吕,心神激荡不已。
他倒不是被对方让他从军话惊着的,而是前面那四句诗。他嘴里喏喏的重复了两遍,被其中无比的自信和豪情所感染,也见识到了对方的胸襟气魄。于是这位脱口而出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殿下的诗只念了前四句,后面四句是什么?”
赵新也愣住了。他无意中把人家李中堂的诗给拿来用了。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和对方谈文学,就他那点墨水,纯属关公门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这下麻烦了,看到王昙那带着期待的神色,赵新有苦难言。哦,他念的这么顺溜儿,再跟人家说是刚才灵机一动想的,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