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关上保险,收起枪,低声对刘胜说道:“正好你们来了。你们先在这儿盯着,我过去看看。”说完,他快步就向海滩那里走去,胜海舟和久藏则提着刀,紧紧跟在了赵新身后。
正在和鲁寿山说话的恒吉,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从树林中走出,身后跟着两个小个子;那两个小个子手里都拿着一把雪亮的长刀,满脸的煞气,这让他立刻紧张起来。
鲁寿山顺着恒吉的目光转身一看,于是呵呵笑着对几人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位就是我家主人,那两人是他的家丁。”
汉人?主人?雅尔哈不是说他们是“库页费雅喀”吗?
恒吉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雅尔哈从前几天就开始高烧,虽然雅尔哈吃了瑟尔丹带回的那个“救命药”后好了两天,可从昨天又开始发起高烧,浑身烫的吓人。额鲁也按着瑟尔丹临走前的嘱咐喂了药,却没有什么效果。
昨天中午,瑟尔丹的妻子驾着爬犁,带着瑟尔丹的母亲和女儿来到恒吉家里,见到额鲁后就说官兵要抓瑟尔丹,她们三个人都是连夜逃出来的。额鲁仔细听完经过后,便说阿玛临走前吩咐了,三天不回来,就带着人上熊岛去投靠那些卖盐的人。
可三天还没到,于是众人在万般急切中继续等待。半夜时候,瑟尔丹终于来了,但却受了箭伤,后肩胛中箭处已经肿的老高,还有黄水流出。
恒吉本想用刀子割开伤口,取出箭敷上草药;结果伤口割开取出箭后,他发现那箭头竟然是沾过马粪的。这下连他也束手无策了。
“这位兄弟,请转告你家主人,雅尔哈兄弟受了冻伤,一直高烧不退;瑟尔丹兄弟则是中了官兵的毒箭,伤口溃烂。还请你家主人救救他们啊!”恒吉刚说完,瑟尔丹家的三个女人冲着赵新就跪下了。
“又特么跪!能不能好好说话啊?!都起来起来!”赵新无奈的喝骂道。
等他听完鲁寿山的翻译,赵新马上对鲁寿山说,让老人和那个中箭的瑟尔丹都上爬犁,你挤一挤跟着一块走,方便带路。
他又对胜海舟交待,你上雅尔哈的那架爬犁,回去后安排一间帐篷给这些人住。
虽然赵新自己也要赶紧回去充当“蒙古大夫”,可那两架爬犁根本坐不下他这个大块头。
“刘胜,赶紧过来一下。完毕。”赵新冲步话机里喊道。
很快,刘胜就跑了过来。
“我得赶紧回去给他们治伤。老刘,久藏跟我走。观察哨那里你们还得守着,他们这些人是连夜逃过来的,我担心后面会有追兵。”
刘胜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
二人说话间,瑟尔丹已经被额鲁和恒吉一起搀扶着坐到了爬犁上。鲁寿山让额鲁骑马跟在后面。
赵新交待完,向久藏一招手,两人拔腿冲回树林,向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满语里是没有“主子”和“老爷”这两个词的,只有“enjen”,意为主人、君主,“主子”是汉人奴隶的叫法。
而对于费雅喀人来说,更没有主子和老爷这个说法。最大的头领是姓长,一姓之长。根据《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文档案》记载,清廷对外东北的费雅喀人共编有五十六姓,共2117户;其中库页费雅喀共有六姓十七户,各姓长之间没有统属关系。
之前提到的贡貂赏乌林制度,就是按上述统计,每户一年一张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