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木截的路终于好走了起来,当然,主要原因是人参果精终于不再捣乱了,反而老实不少。
可能是听到饕餮的行为之后,就对它感到失望了吧。
走出黄沙之地后,便是草原。
那飓风依旧十分妖怪,十天前他们看它像是一条线,现在也几乎还是那样,好像他们就没有动一样,谁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远。
路上,姬正忍不住问道:“据我所知,你们的仙境应该是在祭域西北方向的荒域深处才对吧?你区区一个人参果,八千多年的道行,纵然仗着一身来历非凡,也不会说为了散心跑出来玩吧?”
这肯定是有事的,毕竟饕餮所在之地,距离荒域有起码百万里之遥,仙境的妖怪吃饱了撑的独自一个跑到最前线吹风?
人参果精冷笑道:“我问你你在人世闲着没事跑到妖疆来干什么,你会说吗?你以为我脑子有泡?”
姬正哈哈一笑,竟是直接坦白道:“我是来找元素精粹,加强逆君的封印的。”
人参果精当时就蒙了。
姬正很正色道:“这是真的,毕竟断魂谷那里,我们天道师世家的盟友都在那里守着,但是肯定无法对抗那妖疆如此之多的妖怪,哪怕我站在那里也是一样,我没必要骗你。”
人参果精很快收起震惊之色,质问道:“既然如此说,那风之心呢?一个多月前可是从祭域那边传出了你带了风之心的消息的,虽然消息现在也不一定传到这里,但你骗不了我。”
“一个多月前?”姬正有些迷糊,怎么会那么久?这和他给红九九透露的时间点好像对不太上啊,而且怎么会是从祭域传出来的?
雨欣悄悄从后面贴到姬正背上,小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那天,我好像勾动了风之精粹……”
风之精粹,勾动?姬正思索了一阵,然后猛然震动。
那时候?当时他们还在那片火山的时候?雨欣有一次伸手召唤风元素来着。当时姬正本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真的有风元素做出了回应?而且是祭域那么遥远的地方!
姬正回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雨欣,看得她到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娇嗔道:“又不怪我,我当时只是试试看而已……谁知道真的有反应,我看感受到风之精粹遭受束缚,知道可能会被妖怪猜出身份,就没敢对你说。”
姬正简直无语了。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说一句,你行还是你行,你是真的行!
人参果那边,看着好像打情骂俏的一男一女,最后它的目光落到雨欣身上,游移不定道:“莫非……风之心被天道师装给你了?”
它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很平凡,但人族就是人族,要是天道师把那样的至宝随便交给一个两脚的人族,它甚至会直接破口大骂。
姬正摇了摇头,理所当然道:“是你傻还是我傻,最重要的东西当然要随身携带了。”
雨欣侧过头去,俏脸微红,笑如春风,温甜沁人。
到后来,姬正甚至给它讲起了自己和倾城的来历,什么时候做过什么之类的,说起来一点都不忌讳,搞得人参果精晕头转向。
它忍不住打断道:“等一等,你到底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如此重要的信息,你就这样随便告诉我,你以为我会相信?”
姬正动也不动,道:“这些信息当然很重要,当然是不可能叫敌人知道的,所以办法就很简单了啊。”
懂了,说白了,就是杀了我吧。人参果感到满心释然。
可是姬正却好似猜透了它的心思,故意眨了眨眼,道:“想什么呢,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叫你变成我们的伙伴啊。”
人参果精直接愣住了。
很久之后它才回过神来,震怒道:“天道师,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
姬正摇了摇头,只是哈哈笑着,策动坐下火狐加快脚步。
暴怒的人参果在后面不住破骂,直到最后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它消停下来,却一幅喜恼参半的样子。
被认为是可以拉拢,背叛原本效忠对象,它感到无比愤怒,找谁不行,偏偏就找我?就我长得像叛徒?
可再换个方向思考。它虽然是仙境人参果树的果实,身份不俗。可是妖疆又不管你身份怎么样怎么样,天大的来历也不顶用,只要弱小,就活该被吃。即使是这样,弱小的它却得到了世间最高贵的生命——天道师的认可。
它很快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能听信那些鬼话。天道师只会结交弱者作为伙伴,而弱者,终究会拖死强者。它向往强者,但绝不会和比自己弱小的家伙为伍。
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凸点,随着姬正他们的前进而不断变大。
那里就是木截所在的大山。
当天晚上,姬正他们坐在篝火边谈话。和姬正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人参果精和火狐等几个妖怪大致都摸清了一男儿女的脾气,渐渐也不再那么拘谨。
三只火狐会很亲昵地趴在雨欣和倾城身边,对两位道行不高但身份非凡的女子表示顺从。当然,它们偶尔也会追着问一些关于天道师的事。
人参果精现在也是敢坐在天道师的旁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