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了个工作日,游乐园里的游客不算多,玩了很多项目也没花多少时间在排队上,容因嘴上说着“才不想跟你一起出门”,实际上玩的比谁都高兴。秦昼手里拿了不少纪念品,都是容因刚从纪念品店里出来的时候挑的,他本来还想买一个超大的玩偶熊,但考虑到并不是很好拿,最终还是放弃了。
“冰淇淋看起来好好吃欸……”容因站在树荫下,犹豫地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又看看不远处马上就要开馆的他最喜欢的玩偶展馆,狠狠心说,“还是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吃,小朋友才喜欢吃这个。”
他们玩别的项目花了太长时间,这个展馆是今天最后一次开馆,如果现在不去的话,就要等下次再来了。
秦昼看了一眼冰淇淋车,什么都没说,顺着容因的意思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去展馆吧。”
也许是知道这是今天最后一次开放,展馆门口也排了长长的队伍,容因和秦昼刚一到门口,展馆就开始放人,人潮不断地往里面涌,容因被带着不停地往前走,等他回头的时候,秦昼早就不见踪影了。
他有点着急,虽说平常看秦昼不顺眼,但至少今天秦昼还是挺正常的。容因低头准备给秦昼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却正好看见一条新消息。
【人太多了没挤进去,我在出口等你。】
【好的。】容因认认真真地给他回复完,就自己跟着人群欣赏展馆。
展馆很大,他才走了没到三分之一,光脑突然弹出来一个通讯请求,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谢怀铮。容因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怀铮哥,怎么了?”容因小跑着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说,“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谢怀铮开口时声音哑到完全不能听,像破败的风箱:“因因,我、咳咳,你现在可以过来我家一趟吗?”他停顿着艰难地呼吸了一会儿,“我、我好像发烧了……”
容因被谢怀铮的声音惊了一下,想起昨天通讯时他难看的脸色,当即连原因都来不及问,飞快应道:“好,我马上来,怀铮哥,你、你在家等我。”
最后一个人从展馆出来的时候,秦昼仍然没有看见容因。他皱了皱眉,给容因拨了个通讯。
“你……你在哪里?”秦昼不太自然地问。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听见容因恍然又抱歉的声音:“对不起啊秦昼,我在医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急急打断:“医院?你怎么了?没事吧?”秦昼刚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怕你出事了你哥那里不好交代而已。”
“不是我,”容因说,“是怀铮哥他发烧了,我有点担心他,所以就过来陪他了,忘了给你说。”
“怀铮哥?是谢怀铮吧。”秦昼感到无名火正顺着心口往上冒。他想起好多事情,那些画面走马观花一样不断浮现在眼前。容因笑得十分开心的脸蛋,还有他身边总是有的无限温柔低头看他的人。
每次、每一次,容因用那种厌弃的目光和他说完话之后,他总能在隔天看见谢怀铮温声哄着容因让他不要生气。
容因会用一种他从没听过的语气,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还不是你和哥哥总是太忙,没空陪我。”
从前也是这样,只要有谢怀铮在,容因好像就总是看不见别人。
他控制不住地把那些恶劣的话说出口:“他生病了不会给助理打电话吗?他那里没有保安?就非得你赶过去?你们什么关系,容因,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男朋友。”
秦昼冷笑一声:“他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离你远一点,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秦昼!你够了!”容因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我和你之间的事,关怀铮哥什么事?你说我就说我,说他做什么?”
“很好,容因。”秦昼刚说完那些话的一点歉疚之心瞬间烟消云散,怒意不断高涨,“他到底想不想当你哥哥,你最好给我问清楚,我不想到时候头上飘绿你还来问我怎么回事!”
容因气道:“你有病吧秦昼,怀铮哥和我哥没什么不一样,你别把你自己龌龊的心思安在别人身上行不行?”
“你要是这么讨厌我,还非要我当你男朋友做什么?痛快点签了协议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也不用成天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秦昼缓慢地重复道,“你、们。”他笑了笑,“对,反正你眼里只有你的怀铮哥。容因,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你知不知道你的怀铮哥——”
容因打断秦昼,冷淡地说:“秦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别说了,就这样吧。”
“我想干什么。”秦昼低低地笑了一声,一字字说,“容因,我就是不想看你高兴。只要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光脑穿来阵阵忙音,是容因挂断了通话。
秦昼在出口不远处的长椅边站了很久。他手里拿着四支不同颜色的冰淇淋,因为等了太久,已经有些融化了。粘腻的奶油顺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淌,滴在了地面上。
他扫一眼那些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奶油制品,轻轻地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一些没长嘴的人是不会有老婆的,只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到底是谁,我不说,是吧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