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微微偏头:“上次?殿下是说五年前用鞭子抽了我一顿,然后让我滚的那一次吗?”
容因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记得不止那一次,我应该说过很多遍才对。”他微抬下颌,高傲得一如秦昼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让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容因的那个午后。
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穿着华丽的衣裙,纤细白皙的手臂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他持着银色长鞭拦住他,大概是一路小跑过来,说话时还在急促地喘气。
秦昼仍然能清晰地记起公主殿下那天穿的裙子,裙摆上绣满了鲜艳的蔷薇,有一枝蜿蜒而上,攀附着他柔韧的腰身。他那时更小一些,眉眼尚且稚弱青涩,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种特殊的令人不安的美,极引人侧目。
公主殿下的声音听上去天真活泼,说出的话却带着不自知的残忍:“你就是那个爷爷给我订的未婚夫?”
他说这话时底气十足,神情像得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又像含着隐约的轻蔑,似乎对方并不值得被他放在眼里认真对待。
一出生就注定要享受所有人的疼宠,轻而易举就可以获得全部的偏爱,他当然从来不懂什么叫委婉。
那双圆圆的猫儿眼斜睨过来,公主殿下理直气壮地像在阐述人尽皆知的事实,而对方的感受向来不属于他的思考范围。
“你配不上我,我要退婚。”
矜贵高傲得如同一只被所有人娇养长大的小孔雀。
秦昼本该生气的,可他那时却奇异得平静,公主仍在说些什么,可他眼里只有簌簌落下的各色花瓣间,那一角飞扬的绯色裙裾,和公主一张一合的仿佛沾染了丹砂一般嫣红的唇。
像一场经年的绮丽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