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南又吃了一片烤肉,还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有没有双胞胎妹妹,或者姐姐什么的?”庄周微微凑近南南,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南南好像被啤酒呛到了似的,咳了两声,反问:“庄老师,不是,哥,你觉得我有?”
南南带着一脸问号,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也是,庄周微微尴尬地笑了一下。如果王南南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庄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王北北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吗?难道这两天听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吗?难道林晚镜真的没有死去,而是可能去了另一个世界吗?
庄周陷入了沉思。
“嗨!哥!”南南叫了一声。
庄周回过了神来。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
“南南,那你相信平行时空吗?”庄周交叉着双手,既郑重其事,又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平行时空?哦,电影里看过。干嘛突然问这个?”南南用生菜包住了一大片肉,把生菜对折塞进嘴里,咀嚼的时候,蔬菜破碎,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嗯,电影是电影,现实生活中,你相信平行时空,或是平行世界这个事吗?”
“当然不信呀!就好像虽然我从小看《西游记》,但我现在也不会真的以为有只猴子可以七十二变好嘛,电影是电影,演得再真也是想象。庄老师你干嘛突然问这个?怎么,最近对科幻电影感兴趣了?”
庄周被南南的一通话辩得无法反驳,他自嘲式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失落,他喝了一口冰啤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也不能那么说吧······”张伯明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话,虽说是小心翼翼,但他脸颊的一抹绯红证明他此刻其实很兴奋,该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怎么,你有观点?”南南转头,挑眉问了一句,“我猜你要说爱因斯坦的量子力学了吧?电视剧我看多了,反正就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庄周也看向张伯明,张伯明此刻倒是不害羞了:“其实,多重平行世界理论是艾弗莱特提出来的。爱因斯坦是旧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如果要解释平行时空或平行宇宙,还要在旧量子力学的基础上去看新量子力学。在薛定谔方程的······”
“停停停,小张,这些话我从百度上也能了解到,我不想听,你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南南直接伸手打断了张伯明的话。
“其实我也不懂,但你们应该听过'薛定谔的猫'吧?”张伯明问。
南南和庄周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这就是,有个叫薛定谔地科学家提出,假定把一只猫放进一个密闭容器里,里面还放着少量的镭,镭是一种放射性物质,还放着有毒物质。”
“然后呢?”庄周问道。
“镭要么衰变,要么不衰变,如果衰变了,就会触发机关,使得有毒物质释放,猫就死了;如果没有衰变,猫就活着。因为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所以猫就处于活猫和死猫两种状态。”
“哦,然后呢,跟平行时空有什么关系?”南南一本正经地问,与此同时,庄周也十分认真地听着。
“接下来是我自己的理解,不是科学的解释,因为量子力学太难懂了,我认为,平行世界可能可以这么理解:你不打开箱子的时候,这只猫既生又死。你只有打开了箱子,才知道猫是死是活,但有没有可能,打开的一刹那,就分裂成了两个世界,你要是看到猫活着,就进入了活猫的世界;你要是看到猫死了,就进入了死猫的世界。而活猫与死猫又分别影响着各自的世界。”
南南听完,想了三秒钟:“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是这是一个诡辩吧,明明打开箱子后就只有一种结果呀,活着或是死了。”
“可是你都用了'或是',你能否定另一种情况的存在吗?”张伯明反问道。
南南愣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这真的很扯好嘛,存在才是合理,我们根本没见过平行时空,没见过的东西要说它存在,真的很难令人相信。”南南回复道。
“可是宇宙本身不就是一个最难以置信的东西吗?就好比我们科学书上说世界万物遵循质量守恒原理,可是一开始的宇宙物质从哪里来?地球上的一切来源于太阳,太阳来源于宇宙,那宇宙又来源于哪里?宇宙如果没有边界,那违背哲学;宇宙如果有边界,那宇宙外面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更大更高维度的生物在观察着我们呢?这一切,不都是难以置信的吗?”
南南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抡圆了假笑道:“老弟,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呢?你懂那么多物理,干啥要过来兼职写作老师哦!”
张伯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嘴里轻声嘀咕着:“还不是因为你······”
这时候南南又自言自语了一句:“算了,这些是物理学家考虑的事情,我还是当一个普通老百姓吃我的烤肉吧。智者思考为了什么而说,而我这种愚人,只要思考说什么就行了。”
但庄周却没有停止思考。
“伯明,那按照你的说法,人类在任何一种选择面前,或者在任何一种多重结果面前,都会分裂出不同的世界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就像是一棵树的树枝,它不停地分叉,你去放大那些树杈,又会发现它们不停地进行分叉,无穷无尽,所以理论上来说,平行世界也是无穷多个的,这无穷多个的世界里,有的可能与我们的世界很接近,有的也可能大不相同。”
庄周此刻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不知道在聚焦什么,他似乎在想很多事情。
“庄老师,你没事吧?”张伯明问了一句。
“没事,吃吧。”庄周回过神来,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这个笑容,此刻就像是枯木上长出的白色木耳,死气中又带着一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