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先行将山脚下的府兵婆子支了回去。
借口自然是捡好听的话说,什么天寒地冻姑娘不忍让他们陪着等等。
白蔹八面玲珑,心思缜密,没人怀疑什么。
菘蓝将人放进马车后,拉起马绳亲自赶车。
马车缓缓行驶,苏月见与几个丫鬟挤在一起,打量着占了一半马车的男人。
俊俏是真的俊俏,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郎君。
且从手掌心极厚的茧子看出,是个常年练武的。
加上那一身可怖的刀伤...
苏月见抿了抿唇,暗忖道,这该不会是什么土匪或者穷凶极恶之徒吧。
这般想着,竟无意识将这话说了出来。
几个丫鬟皆是一怔,看男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好似恨不得马上将人扔下马车去。
安静了半晌后,花楹喃喃开口,“应当...不会吧。”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朝花楹看去,花楹眼神微闪,心虚的朝男人抬了抬下巴,“瞧他生的这般俊俏,哪有土匪恶人长这样?”
三人又同时将目光放在了男人的脸上,花楹这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道理,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有点道理。
“我虽没见过土匪,但见过几回父亲抓的犯人,确实,都没他好看。”苏月见轻轻道。
话落,几个丫鬟纷纷看向她,眼神极其古怪。
四人自小一起长大,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苏月见忙直起身子轻咳了声,正正经经道,“我...我没有因为他生的好看才决定带他回府,换作旁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才不是因为他生的俊俏...
丫鬟盯着苏月见默不作声,仿若在说,您看我信不信。
苏月见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端着架子吩咐木槿拿出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羊皮卷。
“这东西当时被他贴身放着,应当是极其重要的,或许跟他的身份有关呢。”
然直到马车进了降香院,苏月见也没从羊皮卷上的山水画里看出任何与男人身份有关的东西,最后只得梗着脖子道,
“这幅画应是他画的,能作出这般画作的定不会是什么恶人。”
这解释与花楹的如出一辙。
白蔹掩去眼底的笑意,“嗯,姑娘说的对。”
花楹解释起来尚还觉得心虚,姑娘又岂会不知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
难得见姑娘这般执拗,她自然也懒得拆穿。
白蔹又看向男人,不求他醒来知恩图报,只愿他不给姑娘添什么麻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