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想,她确实不是纸做的,而且就这点伤,她动动手指就能治好,疯爹没必要小题大做。
但是凉月又深知顾怀酒的脾气,对他解释如同说废话。
行宫的夜里,星星比京城里多太多了,凉月也不困,趴在窗前吹风。
疯爹坐在她身后,手里拿了本奏章,心思却完全不在其上。
疯爹抓了缕女儿的头发:“做妖主,对你很重要?”
凉月诡异地回头,疯爹不是不想她做妖主了吗?怎么又突然这么问?
“师父说,我做不做妖主,我都是妖主,这是逃不过的命运,就像爹爹你,生来就是凌国皇族。这叫,责任。”
必须上纲上线,让疯爹反驳不了。
顾怀酒不肯相让:“你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儿,让他们再等三万年,反正妖的命,又长又无聊。”
“您这是重男轻女?”
凉月反问。
顾怀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爹想你做个普通人。”
“我做不了普通人,我爹顾怀酒,就不是个普通人,我顾凉月注定生而不凡。”
父女俩四目相对,谁也不想让。
凉月把右手缓缓摊开,露出作为妖主才有的咒印,此刻正发着柔和的光。
“闺女,一代妖主不守妖界,反而整日东奔西走地捉妖,你就从来没想过其中缘由?花酿和玄晖尊你为妖主,他们想利用你做的事,怕是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人界与妖界都一样,只要有私心,便有纷争,就凭你,输都输不起。”
顾怀酒甚少这般苦口婆心地说话,给顾凉月都听愣住了。
顾怀酒倾身,捏了下凉月的小脸儿:“我想你活得简单点儿。”
顾凉月深吸了口气,疯爹所言,句句属实。
这疯子疯了五年了,思维逻辑还是这么不一般的清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