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突然惊醒,呼吸不匀,缓了片刻才好,连小玉都被李修缘吓醒,一不留神,狐狸尾巴又冒了出来。
“怎么了师傅?我舅舅来了?”
李修缘平复了心情,道:“刚才,我为你爹卜了一卦。”
近日来的不安全部在这一刻聚起,沉香屏气凝神,竟微微有些颤栗,生怕李修缘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李修缘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说话,“沉香,你爹他······快走了······”
“其实当初我们离家闯荡的时候,他已经重病缠身,怕你分心,特意嘱托我瞒着你,沉香,你······别怪你爹。”
十几年相依为命,沉香忽然忆起爹坐在桌前糊灯笼,忆起他一次次的原谅自己的任性,忆起他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忆起他熬夜点灯为自己缝衣袜······
“沉香······”小玉不忍。
沉香的样子很可怕,满面憋的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就在莫天问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却平静下来。
“师傅,我们现在就回家!”
他话音刚落,爬起身就跑,速度比得上腾云驾雾。
李修缘和小玉在后面一路狂追,足足追了三天三夜,一路上连口气也没歇,李修缘天生奇才自然可以受得住,小玉却不行了,直接歪倒在刘家村外,现了原形。
李修缘也顾不上其他了,扛起狐狸就往灯笼铺的方向追,到了门口,见门口撂了几只已经褪了色的旧灯笼,门开着,应该是沉香。
铺里很久没人打理了,呛人的灰尘弥漫在空气里,阴阴暗暗的,四处皆是岁月经年留下的破旧不堪,不管东西还是人,只要缺了打理就不行啊。
李修缘怕吓着刘老爹,将现了原形的小玉放在院墙下面的荫凉处躺着,院子此时也是杂草丛生,一概颓败荒凉景色。
“爹!”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刘老爹的房间里传来,李修缘拔腿就跑,跑进房间看见沉香正在床边跪着,清泪纵横,手握着刘彦昌已经无力的手。
李修缘赶忙跑过去,探起刘彦昌的脉搏,缓了口气,道:“先别急着喊,你爹还活着。”
“那爹他······他怎么一动也不动,我叫他他也听不见,我晃他也晃不醒······”
“应该是晕过去了,我开服药,你去抓来,虽不能保命,也能让他醒过来了。”
沉香却突然跪地,朝李修缘狠狠磕了三个头,哀求道:“师傅,你救救我爹吧!沉香求你了,您不是会改变生命规律的法术吗?您出手救救爹吧!”
沉香磕的头破血流,李修缘疼在心里,却不得不狠下心来,训斥道:“你可记得我教你这法术时说过什么?”
沉香想起烈日炎炎下,李修缘说的话。
任何生命都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存在,万物有生有死,才是正确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