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会造成什么麻烦的。我们这些人也都到了年龄了,该死的也差不多要死了。五十而知天命。我们都已经这么老了,没事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你的付出,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放心吧。”老黄听到这些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而且不瞒你说,我最近已经有了一些感觉。我感觉我也快了,所以,能陪一陪陇儿,就陪一陪吧。把该教给他得也教了,我也就安心了。”老黄顿了一下,说出了这一番话。
“黄叔,你瞎说什么呢,你身子骨这么硬朗,没问...”文谋听到老黄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惊。其实这么多年来,文谋早已经把老黄当作了自己得父亲一样对待。所以当文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免心中一酸。
“好啦,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你别说了。如果我真的大限将至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带领文家走下去。不然,我到了地底下,愧对大哥啊。”文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黄摆摆手打断了。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悲凉。
“我黄龙这辈子无子无孙无牵挂的,去了也好,下辈子当个普通人,也不错。这辈子有幸结识了大哥也是我的福分。托一句大,大哥走之后其实在我心中,也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儿子。所以你的孙子也是我的亲孙子。”老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而且陇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现在他也大了。我能跟他走一段路就走一段路,能教一点东西就教一点东西。这样也算我这个糟老头子在最后给文家做的一些贡献吧。不然到了下面,大哥怪罪我怎么办。”老黄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红,眼角不觉间留下了两滴泪。
虽然老黄很快的就将自己眼角的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擦干,但一直坐在老黄对面的文谋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文谋心中不由得一紧,苦涩酸楚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文谋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也若无其事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涌出的泪水。
自从自己的父亲当年把老黄带回家之后,老黄就已经和文家结下了不解之缘,但论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下子,百年都要过去了。
“好,那黄叔,陇儿就拜托你了,你也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我在家等你们回来。”文谋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回过头强装笑容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老黄。
老黄抬起头对上文谋的目光,神情复杂的看了文谋好一会儿,一时间两人无话,就那么静静的互相看着对方,不愿把自己的目光就此移开。终于,老黄收起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轻轻的摇了摇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而文谋的目光则一直跟随在老黄的身上不曾离开,直到老黄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之后,文谋猛地站起身,一下子没有收住力就要朝自己的前面扑到去。但文谋没有来得及稳定自己的身形,只是借力向前扑去,朗朗跄跄地赶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文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门框,眼睛痴痴的盯着自己的院门。在自己刚刚赶到的那一瞬间,老黄已经走出了院门,留给了文谋一个转身的背影。一向伟岸,一向坚强的背影在那一刹那,却是显得那么的无助,弱小。
随着老黄的离开,文谋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就像被猛地抽走了什么东西一样。显得异常的空荡,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的味道。文谋想大声的吼叫两声来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郁结。可是,文谋嘴虽然是张开了,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第二天的时候,老黄和文陇,一老一少,一匹马,一个包裹就上路了。因为走的早,文府里没有人来送。只是当老黄和文陇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的时候,文府的大门又被打开了。文谋慢慢的走了出来,在门外站定,背着手定定地看着远方,纵使老黄和文陇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影。
“爹,回去吧,晨露重,小心着凉了。”在文谋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中年人。他轻轻的将一件外套披在了文谋的身上。
“祥儿,你说,这次我把黄老放出去,对么。”文谋并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平淡的轻声问了一句自己身后的中年人。站在文谋身后的中年人,就是文祥。
“爹,没有什么对不对的。既然黄爷爷亲自来找你,那就说明他自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也不好插手。没事的,黄爷爷有分寸的。”文祥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轻声的回应了文谋的问题。
“你黄爷爷时间不多了,希望,他会没事的吧。”文谋没有说很多,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听到文谋的这句话,站在文谋身后的文祥也不由得心中一紧,眼睛一瞬间也瞪大了很多,看得出来,文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
“黄爷爷他...”文祥一时之间有点说不上来话。
“文冲最近怎么样了。”文谋没有搭话,也没有再继续解释,他回过身看向了文祥。
“文冲啊,还是老样子,总在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么就是醉心于修炼。”说到文冲,文祥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一点,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怎么样,看他造化吧。要是他真的对家主的位子不感兴趣的话,那也只能交给文陇了。”说着话,文谋重新转过了自己的身子,看向了老黄和文陇走远的方向。
“是,孩儿知道了。”文祥点了点头,也重新将目光放到了老黄和文陇走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