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落霞殿的大门,往院中走了几步,方才那女子瞧见远处走过一群暗银色细鳞甲胄的男子,他们虽然并未交头接耳,但彼此间却有颇多的眼睛中透着的讳莫如深。
那般模样,似是遇到了什么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儿。
方才,那些灰蓝色褐衣的男子们...
瞧着这情况,女子的眼珠转了转,约莫明白了其中由头。
只是,这事儿还得验证验证。
女子转头看向身边儿的阿珲,试探性地问道:“我见小羽方才不太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闻身旁的女子,也就是妖界的七郡主——紫菀,问起了自家尊上为何不太高兴的事,阿珲轻微的愣了一瞬。
要说起来,其实自家的尊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有佳酿喝着,有小美人儿搂着,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似乎并未见得自家尊上有什么异样。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给尊上送酒或是打扫主殿的都是同一批仆役。
这些仆役,是小银在调动。
方才,受到尊上召唤,到落霞殿去见他。
自己...好像看见了一群暗银色细鳞甲胄的男子押解着一批灰蓝色褐衣的男子...
至于往哪儿去,自己倒是没在意。
那个领头儿的灰蓝色褐衣男子,好像还有点儿眼熟。
这...
可那一群灰蓝色褐衣的男子,不就是仆役吗?
莫非还有什么讲头?
且听七郡主这般问,似乎...
七郡主又与自家尊上的爹爹认识,七郡主的爹还是自家尊上的爹的好友...
这...
察觉到紫菀要询问的事自己并不是很清楚,且隐约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点事儿,阿珲略顾左右而言:“不知七郡主想要知道些什么?”
听着这般明显将问题给挡住的话,紫菀微微一笑:“滢曦调教得不错。”
同样的场面话,阿珲也并未露怯:“七郡主谬赞了。”
只是,对于此事,紫菀却非要知道不可:“告诉我原因。”
紫菀已经如此强调,阿珲感到,这话怕是不回不行。只是,这话,自己即使回答起来,也是颇有些勉强的。如今,也只能是有些大概的推测加敷衍了:“此事仅仅是因为尊上的兴致被扰了罢了。”
阿珲这话,水分可是相当的重。
但紫菀却联系之前的疑惑,迅速就找寻到了问题的根源。
果然,梦羽这家伙儿就是个不安分的~
没事儿,也总想搞点儿事儿~
倒是难为他这次还迂回了那么一下下~
但这事儿真要说来,也是叔叔关心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家伙儿呢?
就知道特地给他爹添堵~
真是欠揍得很~
他怎么不想想,他这琴心碎了还未得到完全修复的事,一直让他父亲记挂?
甚至于他父亲恨不得随时随地都能够有靠谱的看着他?
就怕他有个万一什么的?
谁叫他那琴心碎得那么糟糕?
谁叫他相当能上蹿下跳?
后期说是修补,但结果呢?
这家伙儿,真是片刻都让你放心不下~
“呵~难怪他不高兴了~”想来这事儿多半是个什么情况,紫菀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评价才好,眼角略略飞过一丝无奈。想起自己的来意,紫菀看了阿珲一眼,有两分调侃的意思:“自万重山有生气儿以来,夜夜笙歌,直到天明,是吧?”
虽说在紫菀的预计里,这风流的梦羽是夜夜都要寻侍寝的,且说不定还可能是好几位一同侍寝,但她也未曾预料到,她竟见到了与玄滢一般所见的奇景。
紫菀这话一出,加之那应当是极为平淡的目光却恍然间像是化作了天火般灼热得紧,阿珲瞬间就感到腰脊间有几丝钻心的麻痛窜过。
因此,阿珲的脸出现了极为不协调的两种表情。
一者,绷得死紧,似是生怕被人知晓了某些隐秘。
二者,这耳朵和脖子红得就跟那血池中澎湃着的污血似的。
这般模样,还真是让人委实有些猜测不到,他对于他家尊上夜夜笙歌一事儿,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了。
再言,此刻的他,也并不知道,他竟然又一次让他那尾巴出来皮了一下下。
被紫菀问及床榻之事,他是个性子清冷的,又是个抹不开面儿的,甚至于梦羽对他的评价还不太好——简直就是个石心大萝卜~,为此,侍寝一事未让梦羽愉悦,还被小银细细教导一番,之后又再侍寝,还是那般...
难以酣畅的火焰...
紧绷而僵硬的身子...
羞赧的想要逃离而被束缚住的双脚...
一切的一切,因为紫菀的询问而被唤醒,阿珲身后的尾巴竟不受控制地开屏了。
瞧着此刻还略略抖动着的阿珲的孔雀尾巴,紫菀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竟然玄滢所说的奇景,自己还见到了,这可挺有趣。
就玄滢那个有几分梦羽那般涎皮赖脸的,恨不得长到滢曦身上的,恨不得日日和滢曦在那翠薇别院里到处消磨时光的家伙儿,竟会有这般属下?
这神农一脉的,竟这般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