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再次叹了口气:“当时扯得头皮疼,我才反应过来,我扯的是自己的头发。当时,我又懵了。我怎么会扯到自己的头发?我应该抓住的是这只小狐狸的头发啊!我不相信这个事儿,就四下找寻这只小狐狸,结果,我看到他就蹲坐在距离我不远的椅子上,看着我的样子,笑得那叫一个娇媚。我简直难以置信会发生这种事情,就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他睡不着,就只能玩一玩我的头发了。我感觉,我那时估计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倒是还在那里笑得开心得很,估计是觉得我这样子忒憨傻了。听到他那种很放肆的笑声,我是真的觉得他这家伙儿太过没规矩了。于是,我就翻身下床,提留着他的脖子,给提到床上去,把之前随手解下的发带弄来,把他的爪子全部捆住,给绑在床头上,这次是真的我要好好审问审问他了。我感觉,我的头发也不至于多到了把我自己给弄来有窒息的感觉,这是很荒谬的。把他捆好,我就问他,他是不是真的化灵了?这么几次三番的,就是故意在捉弄我们?他瞅了瞅被我五花大绑的样子,抽了抽鼻子,奶声奶气地说,没有~要是真的化灵了,他会第一个告诉我们的~他那个小奶音简直就跟糖水儿样的,我听着心头那种焦躁都被浇熄了不少。但我那时算是轻微地用指甲钉了钉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上一次这么询问,也是被他这种柔柔的声音给搞来无疾而终的,这次不能再掉进这种温柔乡了。于是,我就问他,真的没有?我还刻意凑近了些,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大有他不说实话,定要他好看的样子。可他还是一口咬定,他确实是没有化灵。我仍旧觉得,我活了那么久,还真没见过睡个觉,还能被自己的头发给搞来一副要被勒死的感觉,这中间肯定有鬼。但这小狐狸还那么嘴硬,是时候得上点儿手段,给这小狐狸一点颜色瞧瞧了!否则,这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不知怎么了,自己竟忍不住质问起主人来:“主人,你不是说你干不出严刑逼供的事儿吗?怎么...”
虽然话一出口,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但主人却像是料准了自己会有这般反应一般。
对自己这种几乎可叫做是偏离了正轨的反应,并没有什么讶异之色。
或许也还是有讶异的。
要么是自己没有察觉,要么便是一闪而逝了。
主人悠哉悠哉道:“我还没说,我怎么对他,你到底在着什么急?”
主人这话一出,自己对自己的反应过激感觉更深刻了些:“...”
主人轻微摇了摇头,又有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瞧你这样儿,果真跟滢曦说的一样,太在意他了。”
自己看着主人,虽然担忧没有收敛,但耳尖估摸着是变烫了:“...”
主人瞅着自己,相当的无言以对:“我也只不过是挠他痒痒而已,又没有干过其他什么事,至于这么快的,我就变成了丽景门的头头了吗?”
自己眨了眨眼,对这个词感到十分的陌生:“...丽景门...那是...”
主人一句话做结:“存在于昼夜阴暗角落里的饕餮修罗。”
但自己还是没有怎么明白:“...”
主人索性将他的总结解释得清楚些:“丽景门,说白了就是并不属于朝廷正式的一个刑部组织,仅属于最尊贵的那个人,也只听那个人的号令。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只要这个最尊贵的人,想要从某些人嘴里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丽景门就会出动,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也要撬开哪怕是死人的嘴,得到他们需要交差的东西。”
自己感觉自己的脊背像是被千年寒冰给封住了,呼吸有些瘀滞:“...”
“我这点儿手段,在他们眼里,可上不得台面哦~”主人应当是瞧出了自己好像又被吓得有些凄惨,虽然这在他眼里不过是非常平常而准确的表述,遂故意用了欢快的语调来调节现在这般不太对劲的气氛,“这小狐狸侧腰的那两团儿,有痒痒肉,他挺怕挠痒痒的。我这不是见他不肯说实话吗?只好选点儿手段对付对付他了呀~左右被他三番五次的戏弄,我肯定也应该回报他一点才对啊~把他挠得笑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真够有趣的~在他笑得不行的时候,我又问他,是不是在越级修行?是不是已经化灵了?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运转他那颗小脑袋,我也是挺佩服他的。我的问题,他一个也没有正面回答,就一直在那里嚷着我欺负他。嘿~我怎么着欺负他了?他要老实些,我至于这么对他吗?瞧他还不说实话,我只好换点儿其他方法对付他了。我用指腹摁住他的脚心,慢慢地施力,继续问他,到底有没有越级修炼?他都因此难受到在连连抽气了,还是说没有。那时,我有些隐约的感觉,我快要接近真相了。于是,我使了坏,逮住了他的尾巴,让他老实交代,要不他的尾巴可能就不保了。这么说着,与此同时,我还给他的尾巴顺了顺毛,暗暗地威胁他。但我完全没有预计到,我这么做,竟然让他颤抖起来,甚至还流起了眼泪来。我一下子就慌了。原本我是胜券在握的,可怎么也没有预计到情况会发生这样的逆转。那时,我颇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顿,才想起之前他受到冷桐调戏的事情。只能是赶紧给他解开,搂在怀里安慰他。这段记忆对他来说,确实不怎么好。我只是想要知道个结果,但没想到...总之当时真的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那时感觉瞬间自己就变成了个逼良为娼的恶霸地主,真挺糟糕的。等着滢曦来的时候,瞧着我抱着小银安慰,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这小狐狸哭够了,也哭累了,我让滢曦抱着他去吃点东西,至于更衣的事情,我自己来就是。滢曦没说什么,抱着小银走了。我自己更了衣,就去了‘风雪榭’,坐在那里,发着呆。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等着我发觉滢曦就坐在我对面的时候,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滢曦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原封原样儿地告诉他了。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伸手过来给我诊脉了。我都被他这动作给惊了一惊,我甚至是觉得他疯了。我又没病,诊什么脉啊?但他却说,事情发生一次或许是偶然。但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就需要考虑是否存在事情必然发生的影响因素。小银那边,他给喂食之后,还给小银的脚心涂了点消肿止痛的药,也问了小银是怎么回事,内容大致是没有什么出入的,除了有关于这个头发的事情。小银说的是,他只是睡不着,就把我的头发弄来搭在我的脸上,看看我什么时候能醒。而我所告诉滢曦的是,我感觉到了很大一网头发像是一块很厚的布料将我的口鼻捂住,让我喘不了气。这么多的头发,肯定不是我自己一个的,还有化了灵的小银的。滢曦怀疑我是否心火太旺,产生了癔症。”
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这...”
主人选择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贴切的说法:“是不是觉得有些荒诞?”
自己暗暗咀嚼了一下主人的这个形容,感觉倒是有那么两分贴切:“是。大总管做事一向严谨,虽然他有这样的怀疑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在这种时候,也确实显得有些荒诞。”
主人看向不远处的栏杆,有些感喟:“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但我还是让他诊了脉。因为我对自己也有了深刻的怀疑。我甚至感觉上像是自己的确魔怔了一样,总是在想着小银化灵了,很多事也非常容易和这件事挂上钩,无论它们本身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虽然自己的心里有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的问话:“诊脉的结果如何?”
主人的答案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问题。”
自己为了那种扑朔迷离的情况感到了些微脑子打结:“那...”
主人开口继续讲道:“他给我诊脉,发觉没有问题,就问我,会不会是因为小银喜欢团成一团睡在我的胸口上,他长重了很多,才让我有这种憋闷的感觉?他这么问,虽然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但这件事并不确定。我当时是平躺着的,他也喜欢我平躺着,他团在我胸口睡觉。可不能完全地去证明这个事情。之后,滢曦就想了个办法,去找了一包黄芪,称了大概现在小银那么重的份量,再去找了些软布包着,让我躺下,把头发恢复到之前那种糊了满脸的样子,再把这么一包黄芪放在我胸口上,让我感觉一下,是不是和之前的感觉很类似。可能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我就觉得有点儿难受了。那时,经过验证,我们都觉得很可能是我很长时间没有抱着小银睡觉,而小银又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变化,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是,我仍旧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
自己还是挺理解主人那种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