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谁家的亲戚也不是,我的老根儿就在这里,这是我自己的家,今年我外甥结婚,我从省城回来了,顺便看看家。”骆驼说。
兰花花以前只听说过骆驼是个犯过错误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这类蹲过大牢的人,应该像个小老鼠,别说做事,就连走路都灰溜溜的。
但这骆驼,实出意外,咋看咋像成功人士,兰花花脑子活,她想到了大兰子,连忙说,
“大兰姑上次回来的时候,在我家住了一晚,笫二天天蒙蒙亮就走了,儿子结婚,确实着急。”
“你是老兰头的女儿,叫,叫甚花?”骆驼问。
“兰花花。”兰花花连忙说。
“对,对,大兰子说起过你,她有事来不了,谢谢你前天的招待,还有份子钱。”骆驼感激地说。
也难怪骆驼这么感激,大兰子用毛驴驮着果糕,每家每户都送了礼物,央娘家人去参加她儿子的婚礼。
以此来改变在婆家势单力薄,娘家无人的印象,只可惜,旮旯村的村民们,对这个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特别的看不上眼,沒有一个去参加婚礼的。
村子那么大,兰花花给的五十块钱,却是大兰子收到的唯一贺礼。
这也不知是旮旯村村民们的悲哀,还是大兰子的悲哀?抑或二者皆有。
城市套路深,不如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
农村是块肥沃的土地,这里不但生长瓜果梨枣,五谷杂粮,还生长荆刺,狗尾草,甚至是大烟棵棵。
也难怪,村民们见识浅薄,在他们的观念里,沒有钱,沒有势力,谁瞅你一眼?
这就像一棵生长在石缝里的小草,孤独而倔强地生长着。
它虽然频频地向路人点头,央求,可谁又为它洒过一滴水,施过一次肥?
“看来,今天又要住在你家里了。”骆驼说。
那牛仔裤女子望着兰花花,甜滋滋地笑,笑的兰花花心里也乐和了起来。
“这女子啊,是你婶子,人家可是名牌院校的大学生,叫美美。”骆驼指着那女子说。
兰花花看那女子,模样清秀,活泼亮丽,岁数也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多岁,而骆驼的年龄,足以做她的父亲。
这是个郎财女貌的组合。
美美见兰花花好奇,倒也不以为意,这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大慨,在那个异常繁华的地方,一个钢筋水泥林立的建筑森林里,这事十分平常。
“怎么?不欢迎呀?”美美问。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兰花花十分热情。
兰花花在前面走,骆驼和美美在后面跟着,走过了弯弯扭扭的小径,就看到了村头的那棵大槐树。
“哎呀呀,我小的时候,这棵槐树就这么粗,这么高,走了几十年,回头一看,它一点样儿也没变。
我八,九岁的时候,这树上结满了槐花,白白的,一咕噜一咕噜的,坠的枝头都弯了下来。
这槐花啊凉拌,浇上小磨香油,老香啦,只可惜有多少年没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