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常爬上去摘槐花,有一次还从树上掉了下来,害得我瘸了半年才好起来。”骆驼絮絮叨叨着,神采飞扬。
“这不是骆驼吗,你啥时候回来的?”
这是三驴子。他比骆驼小了两岁,从小的时候,常跟着骆驼屁股后面玩。
“我刚回来呀,刚走到这儿,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老,有点不认识了?”骆驼说。
“哎呀呀,庄稼人嘛,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汗珠子摔八掰,能不显老吗?
昨天我听大丑说,镇里来普查户口,才知道你的户口已经迁到省城去了。
省城有多大呀?听说那里都是高楼大厦,省城的一个角角,都要比天堂市大上十几倍,你是省城的人了,那你就是贵人。”
三驴子小心翼翼地说着,脸上堆着卑微的笑,在兰花花的印象里,长这么大,三驴子对他的老爹老娘,也没有这么恭敬过。
“我嘛,也不能算个贵人,这都是瞎说,只是在工地上,领着几百号弟兄混口饭吃。”骆驼挺谦虚的。
“你是个包工头。”三驴子问。
“也不算个包工头儿,只是办了个小小的建筑公司而已,手底下有三五百号弟兄罢了。”
“啊,那你是个大老板,不,不,你是个董事长了。”
三驴子一激动,一边走一边喊了起来,
“大伙儿快出来看啊,咱们的骆驼回来了,骆驼现在是大董事长了。”
三驴子这一喊,引来了很多的村民,大伙都围拢了过来,争着让他上家里吃饭。
二雷子拽着骆驼的胳膊,把它朝家里拉,
“走啊!骆驼哥哥,上我家吃饭去,我给你杀只芦花鸡,再宰只老麻鸭,咱弟兄俩好多年没见了,叙叙旧。”
三驴子说,“你滚一边去吧,我从村口儿就跟着,一直跟到这里,应该上我家吃饭啊。”
正在这时,大丑听说了,他这两天因为给兰花花要红包,兰花花不但不给他,还把他夹枪带棒地拾掇了一顿,使他颜面扫地。
他不好意思割芦苇,就在家里窝着,岂料,祸不单行,他心里不舒服,脚上也不舒服,脚前掌长了个鸡眼。
本来问题不大,上午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就拿了一把小刀,把鸡眼周围的肉惋了,结果就发了炎。
大丑一边说着倒霉,一边倒了一点烧刀子在碗里,然后划了根火柴扔了进去。
那碗里就腾起了一团紫色的火焰,散发出一股醉人的香味,大丑便用手指抿那火焰,朝伤口上拍,只拍的鲜血淋漓,伤口麻痒痒的疼,这下,心里才酸爽了起来。
正在这时,大丑听到了三驴子的大嗓门,心里顿时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
年轻时的大丑,也跟着骆驼瞎混,是二把手,是骆驼的军师。
那次偷牛伤人事件中,也该大丑走运,他带了伤寒,高烧不退,就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幸运的没有参与,由此躲过了一劫。
待到大丑出了医院,骆驼却进了班房,就这样一别数年,再也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