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受罪的是她。
日日夜夜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是她。
受着膏火煎熬的还是她!
顾瑾琼拼命摇着头,大声尖叫,“不,不是我,是大爷!是他!为什么要说我……”
她的声音惊来了顾瑾年,“瑾琼?你醒醒?”
顾瑾琼被摇醒,对上顾瑾年担忧的眼神,眼泪簌簌落下。
“姐姐.……”
她的声音嘶哑,听得顾瑾年心头一沉,“做噩梦了?”
顾瑾年擎起锦帕,往她额上细细抹,“这些时日你夜里总是梦魇,怕不是上次去庙里扰了神明?如若不然,今日就莫要上学堂了,再带你去庙里拜一拜?”
顾瑾琼想拒绝。
顾瑾年却替她掖了掖被子,自顾自地说:“那大房不是送来了那木樨香?听说里面掺了安神的,且用来试一试,然后赶着这几天得空,我带你再去崇林寺,拜一拜,菩萨佛祖都是慈悲的主儿,应当不会和琼姐儿计较的。”
顾瑾琼看着顾瑾年脸上殷切的期盼。
婉言谢绝的话语堵在吼间,像是滚烫的粥,咽下去,灼得她满心满肺的热。
顾瑾琼垂下眸,默默想。
还是算了吧。
前世让姐姐难过了那么久。
这一世何妨不让她开心点?
顾瑾琼想着,刚刚翕口。
一旁端水进来的秋环却突然说道:“只怕四姑娘并非是冲撞了神明,只是这么些时日见逵少爷见多了,这才扰了噩梦。”
顾瑾年神色一变,“你可莫要乱说!当心隔墙有耳,叫旁人听了去,回头说的是琼姐儿管教下人无方。”
秋环闻言悻悻住嘴,她便是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丫鬟,否则哪里顾得上旁人,早就去李氏母子面前质骂了。
顾瑾琼览尽秋环腹中的忧虑,嘴角轻轻一扯。
“姐姐,秋环说得倒也没错,我近来确是常常碰见逵表哥。”
感受到顾瑾年投来的视线,顾瑾琼紧了紧手上的被褥,哂笑一声。
“其实没有什么事,只是近日在出去玩听到表哥和沛云说话,说我没有母亲,父亲是男子难免照顾不周,想让沛云提醒提醒我,让我请继母到家里坐坐,说一些体己话。”
顾瑾年脸色一沉,忙问:“这是真的?”
顾瑾琼点了点头,模样天真又懵懂,“怎么了?”
顾瑾年脸色铁青,也对,那日在崇林寺都能当着她们的面说那些话,私下里自然指不定龌龊到哪里去!
顾瑾年沉了口气,面色铁青,却是不发一语,只望想秋环,“沛云呢?将她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