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琼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索性李林虞没再问,她拨了拨嵌了流珠的簪子,长吁一口气,“走罢,像莫首辅说的,回去迟了,家里人又要担心。”
毕竟才出了文歆那事。
顾瑾琼收拾好心情,回了四房。
潘老太太正在花厅同顾瑾年说着话,脸上一片喜意。
看到顾瑾琼来,潘老太太招了招手,“琼姐儿。”
顾瑾琼有些茫然地迎上去,“外祖母,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潘老太太笑了笑,牵过顾瑾琼的手道:“方才你父亲来了信,说是他任了通政司通政史,等这夏一过,便上京赴职,他现在正在和旁人交接事物,等手头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干净了,便来宛城一趟,给顾家的祖宗上柱香。”
那这样不就是很快能见着父亲了。
原来莫首辅说的是这个。
顾瑾琼眸子亮了亮。
顾瑾年见状笑道:“前些日子不是看你还忙着做父亲的寿礼?这下好了,等父亲来了,你可以亲手交给他了。”
顾瑾琼激动难抑地点头,“父亲多久来?我护膝还有一小半没做好,得加快手脚了,到时候我们去接父亲吗?父亲要怎么过来,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
她接连抛出几个问题,叫潘老太太失笑不已,“应是走水路,不过不晓得多久,但他说了,来前会先和我们捎信过来,我们只管在家等着就是,闺女家家的哪有抛头露面的!”
顾瑾琼羞赧一笑。
顾瑾年却在旁解释,“通政司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银台,父亲这次足足升了有一品,更何况还是去京城做京官,难免会和上面的人打交道,若勤勉些,父亲指不定会得个小九卿来做做。”
前世父亲哪有到京城做通政司通政使,他在衢州做了府尹,却因水患被调任到了河南,虽然品阶没变,但做官的地方却差了很多,就别提什么造化了。
所以,后来父亲府尹做得越来越落寞,又加上自己的事,一辈子都没直起腰来。
今生却不一样了。
父亲再也不用受自己拖累了,终于可以挺起腰板做人了。
顾瑾琼想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顾瑾年一见,忙抻了锦帕来拭,“好好的,怎哭了起来!”
顾瑾琼抹着泪,哽咽难已,“我只是高兴,替父亲高兴。”
“再高兴也不能哭!”
潘老太太宠溺地骂了一句,“喜事见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瑾琼嗫嚅着应是。
到了半夜,顾瑾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守夜的秋环见状,打了个呵欠问:“姐儿,还在为老爷的事情高兴吗?”
顾瑾琼望着床围,声音糯糯的,“我只是在想父亲来的话,我同他说些什么,印象里我还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呢。”
声音带了些微的鼻音,许是近来季节转换导致的身体不适。
不过顾瑾琼年纪小,好得快,没有把这个当回事。
秋环却以为顾瑾琼又在哭了,她忙是安慰道:“什么都可以,奴婢觉得其实不说话,老爷都会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