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各家各户都门儿清。
李林虞听罢,当即拍手称快,“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么说!还是你聪明!”
这话落下,两人走到岔路口,顾瑾琼便同她道了别,准备往回走。
没曾想听到一声嗤笑,低沉的,宛如暮鼓晨钟。
顾瑾琼心头一惊,连忙抬起头,就看到莫宸衍那张良玉碾就的相貌。
“莫大人!”
她屈膝弯腰,做足了恭敬的姿态,心头却敲起了响鼓,她是晓得莫宸衍要给陆琮开小灶,但四房去长房并不顺路,莫宸衍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她想起昨日父亲说的话。
莫不是莫宸衍才同父亲说完话?
思绪万马奔腾,其实不过一瞬。
她低着头,半敞露的坦领露出雪一样洁白晶莹的脖颈,和牙雕似的锁骨,微风吹过,拂在她的裙襦上,像乘风的谪仙。
莫宸衍看着,眼微微的黯,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起来罢,每次见着我,你都诚惶诚恐的,我那么可怕?”
顾瑾琼有些惊讶,她不明白莫宸衍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但能做到gāo • guān定是有着常人无法看透的心思,以及远见,所以顾瑾琼不好多耽待,连忙回道:“莫大人说笑了,您是首辅,是圣上的爱卿,还是我们的夫子,我们当然得诚惶诚恐的对待。”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
从这么小的小孩口中说出来。
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又拿腔又拿调的。
好笑得很。
莫宸衍不禁弯了唇,“也不必,私下见面罢了,太拘泥便生疏了。”
生疏?
他们本来就不熟稔。
谈何生疏不生疏的。
顾瑾琼腹诽着,却毕恭毕敬地道了声,然后起身,也不敢抬头和莫宸衍直视,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莫大人,我听说您近来是在给琮表哥授学,您是要去长房?”
莫宸衍瞧出他的小心思,极轻地笑了声,“我是过来和你父亲说事的,嘉志要学的差不多他都学了,剩下就要靠他自己悟,我教他反倒托捱了他。”
顾瑾琼有些忐忑,手指胡乱绞着道:“莫大人既然是来同我父亲说事,那定是官场的事,我小姑娘家的听不得,也听不懂,我看莫大人一向事务冗杂,便不叨扰莫大人了。”
她说着,后退半步,让出小径,俯身示意莫宸衍走。
莫宸衍扬了扬眉梢,负手看她。
旁人但凡碰见他,都巴不得拿些芝麻细碎的事和他攀关系。
她倒好,想尽办法让他走。
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