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七点半,南洋皇家私立医院。
商郁一路无话,任凭黎俏如何撒娇,还是被强行带来了医院。
停车场,黎俏目光微凉,神色复杂地看向商郁,抿了抿唇,又移开了视线。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对商郁情绪的掌控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炉火纯青。
至少在今晚,他始终没有妥协过。
黎俏蜷起手指,面无表情地望着医院大楼,揣摩不透商郁的用意。
前排落雨一声不吭地打开了自动门,侧身回头,欲言又止。
冷风吹进车厢,黎俏一动不动。
商郁缓缓抬起眼皮,完美的轮廓被路灯照得半明半暗,他薄唇抿着,抬手整理好黎俏掉落在腰后的毛毯,随即揽着她的腰将人带出了车厢。
黎俏有些抗拒,一阵风拂过,碎发遮住了她低垂的眉眼,“进去干什么?”
检查还是堕胎?
她语气平淡,细细辨别又不难听出一丝僵硬。
商郁牵住她的手,向来温热的掌心略显得冰凉潮湿。
黎俏心一酸,他似乎比她还煎熬,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也软了几度,“我们回家?”
商郁滚着喉结,摸了摸她的头,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随即脚步沉稳地走向了医院大楼。
黎俏揪着他的衬衫,拧着眉,俏脸渐渐沉了,“你说句话。”
这个孩子是他想要的,在最不合时宜的时间来了,她也愿意留下。
她很清楚不能和偏执症的男人讲道理,可商郁一言不发抱着她往医院走,黎俏罕见地有些心慌。
如果他执意不要这个孩子,那她……
黎俏别开脸,逡巡着四周的出入口,如果他心意已决,她只自己想办法了。
刚才商郁抱着她出门,她连着手机都没带,找帮手不现实了,眼下还是靠自己吧。
电梯,黎俏悄然观察医院的动线图,寻找着最合适的路线,两人零交流,除了偶尔的目光交汇,谁都没有打破这样诡异的沉默。
落雨和流云站在他们身后不敢出声,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轿厢里气氛格外的压抑。
电梯门开,黎俏心下一紧,连四肢都绷紧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一会被按在产床上堕胎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