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贺琛动作强势地将尹沫塞进了玛莎拉蒂副驾驶,上了车便轰着油门,急速驶离了地下酒吧。
车窗半降,冽风呼啸着吹进了车厢,吹乱了尹沫鬓角的碎发。
此时的车速很快,尹沫倒是没害怕,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开始翻看相册。
相册里躺着几张光线昏暗的照片。
是贺擎给她的那份文件,她悄悄拍了照。
不到十分钟,跑车一个急刹停在某处辅路,尹沫猝不及防,身子惯性前倾,手机也脱手掉在了脚下。
她惊呼着扭头,还没看清楚贺琛布满阴霾的俊脸,红唇就被狠狠攫住。
贺琛似乎动了怒,吻得格外凶狠,在她唇上又嘬又咬,毫无温柔可言。
尹沫吃痛,蹙眉捶他,“你……轻点……”
贺琛的动作立时收敛了几分,从轻咬变成了舔舐,但扣紧她后脑的力度却只增不减。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尹沫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气喘吁吁地别开脸,“没说几句你就来了。”
贺琛侧着身,衬衫的扣子因方才剧烈的动作又崩开了一颗,他呼吸很重,不同于情欲,反而糅杂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激烈情绪。
他喉结滚了滚,自嘲般低喃:“他有没有说,我是私生子?”
尹沫有些抵触这个称谓,浅浅地皱了皱眉,“你不是。”
“我是!”贺琛的目光越来越幽深,态度也极其消极,“甚至shā • rén放火无恶不作,我还杀了自己的奶奶,我……”
后面的话,被尹沫平平无奇的口吻给堵了回去,“又不是亲的,换做是我,我也杀。”
贺琛呼吸一沉,狭长的眸底波澜四起,“尹沫,我是贺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她到底明不明白这个身份代表了什么?
在南洋,他是城西地下的王;可是在帕玛,他永远也逃不开私生子这个称号。
从小到大,无数人戳着他的脊梁骨笑话他是个出身低贱的孩子,他从小吃着贺家人的剩饭,甚至连佣人也欺辱他。
越是大家族,越是对血统有着难以想象的坚持。
就因为他是母亲偷偷生下来的私生子,即便被接回到本家,也只能住在后院的杂房,每天吃不饱穿不暖。
没人知道贺家还有个私生子,只当他是某个佣人的孩子。
直到贺家一次寿宴,他在后院遇见了不到三岁却众星捧月的商氏少主商少衍。
贺琛陷入到那些不为人知的回忆中久久无法回神。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尹沫搅和进来,出于男人可笑的自尊,贺琛从没打算将那些不堪的往事坦诚相告。
因为出身卑微,吃过太多的亏,他更怕尹沫会步程荔的后尘。
自那之后,贺琛再也不敢小看女人的虚荣心。
偏偏,贺家无时不刻都在见缝插针。
车厢里,安静的能听到车外行人路过的脚步声。
尹沫俯身捡起手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波澜不惊地说道:“你别这么样说,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就算贺擎出身正统,他也是个小人。”
若是论出身,她可能还不如贺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