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宗倒是地广,偏就是无人,倘若不是外人进不来,恐怕这早已成破败贫瘠之地。
跟着卿舟一路闲逛,总算找到他口中的“传言之地”。
让人意外的是,此峰入口处竟也是写着“主峰”二字。
如今这位置倒是不好找,不知是被人刻意置之不理还是如何,总之这一片皆是山林草木,自由生长,相隔较近的几处山峰也是荒芜一片,无人居住过的痕迹,都似有意想让人遗忘这片地方。
“看来,传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卿舟似乎对一些古老事迹有着浓厚的兴趣。
“你刚才说的那些,莫非这个主峰是属于在无情宗之前的那个宗门?”
与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应当算是比较破败了,殿内也是空空如也,无情宗又进不来外人,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处是无情宗的手笔。
卿舟往殿内看了一眼,并未向里走去,什么都没有的主殿,自然也没什么好瞧的,“关于无情宗和那个宗门的事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创建无情宗的人本就是那个宗门之人,两个宗门其实就是一个,因为一些原因才改名换姓,当做是重新来过,另一种则是无情宗强占了那个宗门的地方,你觉得该是哪一种?”
“我倒是偏向第一种。”比起第一种说法,第二种说法似乎更显得合理,但云尘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卿舟有些意外,因为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是第二种,少有几人会与他是同一个看法,看着还在思索的云尘,他神色柔和了些,“若真是强占,总该毁的更干净才是,亦或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什么也不改变,但这前一个宗门的主峰还在此处,由着草木深长,看着更像是想要遗忘掉,而不是毁去,我同你一样的想法。”
此处虽大,但空无一物,一眼忘却后便也没什么值得探究的东西。
云尘晃了在此处晃了一圈才回到卿舟身边,“你刚才说是一半,莫非传言之中还有别的位置?”
“还有一处。”卿舟点头,而后又道:“只是另一处怕是更不好找。”
……
桃苏起身后便去了云尘的屋子,结果屋子里无人,他便“顺道”寻着大家的屋子逛了一圈,只有卿舟那间是无人的。
妖类对着比其更为强大的同族会有本能反应,并非是心底害怕,而是一种天生而来的敬畏,坞澋只是半妖,这种本能反应会削弱不少,他自己虽不弱,但到底桃苏是那天生天养之物,比寻常妖族身份更高,是以对上妖形下的桃苏,坞澋是敬而远之。
此前桃苏体内封印未解,坞澋也只看过一次妖形下的桃苏,如今桃苏封印解开,可以时常变换,想到此后处境,坞澋频频蹙眉,不过对着人形的桃苏,他态度依然嚣张。
一大清早的被人唤醒,换了谁都有些不爽。
“可见着卿舟?”
“你找他唤我作甚,难得休息一会儿。”坞澋伸了个懒腰,他这会儿可还没恢复好,依旧保持着妖身。
“你若找三师兄的话,他好像说要到处看看,一大早便出屋子了。”音饲起的也挺早,他很怕一眨眼那药效便过去了,所以如今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桃苏眯着眼,恐怕云尘也是一清早便出去晃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多半是与卿舟碰到一起了,“罢了,反正都在这了,我们便谈一下正事。”
他挥手抛出灵力球,以玦的身影便显现在此,虽没了困住他的灵力球,但周身锁链依然在,桃苏颇为好心的将锁链换成了锁灵环,圈在以玦的勃颈处。
坞澋和音饲倒是不意外桃苏放出以玦此举。
以玦本人自然也是相当的淡定,四个人距离不远不近,围在一处。
坞澋自顾自的坐在石凳上,他如今可还发着困,一副精气神不足的模样撑着脑袋,“你便是要向尘欢寻仇,也断然不该如此鲁莽,现在好了,尘欢没找到,我们几个还被迫成了丧家之犬。”
被行事最为鲁莽的坞澋说鲁莽,以玦怕也是头一遭,只是他对此无话可说,这次确实是他的问题。
“眼下躲在此处也只是暂时的,这之后我们该如何打算?”音饲倒没提起以玦算计他的事,如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其他人倒是不用怕,值得担心的只有虞引和非澜,当然还有尘欢那人。
以玦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而后坐到坞澋的对面去,“我当是中了他的算计,不然也不会如此急躁。”
被桃苏打败后,以玦还未清醒,如今似乎恢复了理智,所以桃苏才将他人放出,只是锁住他的灵力,求一个保险罢了。
以玦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尘欢,将尘欢那日与他说的话告知坞澋他们后,三个人多少感到点不对劲,尘欢又说自己闭关,又蛊惑以玦趁机去打文涧儿的主意,恐怕尘欢当时是一边说着,一边对以玦做了什么,才让以玦如此急躁行事。
再结合此后的事,想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尘欢的手笔。
“知道他疯,但小爷我还真没料到他能突然发疯,看来是打算将我们也一并处理了,只是尘欢万没想到还有小师妹。”坞澋说完便换了姿势趴着,声音也是懒的很,看着依然未清醒。
以玦虽被桃苏关着,但多少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一贯都是面无表情的他,此时却有些颓废之态。
“尘欢躲在暗处,不好处理,他兴许还打算看我们与虞引和非澜对上,好在一旁看戏,有了合欢宗那一战,非澜吃了亏,按他谨慎性子,定然不会再轻易出手,但虞引不会轻易罢休。”桃苏也顺势选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手指点着桌面,似乎在考虑之后的事。
四个位子还剩一个,音饲自然落在了那最后一个空位上,桃苏所说的,也是他所想的,“非澜的话,至少这三个月是不会出手的,我当时虽说那银丝三个月便可取出,但若没有我亲自取出,便不可行,三个月过后,非澜一旦发现这点,势必也会出手。”
听着音饲说,坞澋突然一问,“你若是死了,那银丝不就直接没了,以你现在这状况,怕是三个月都活不到,便是那药再有用,也不至于能撑三月之久,本就是救急之用的东西。”
几人说话一贯如此,坞澋更是口无遮拦,丝毫没觉得直言有何不好。
自打有了健康的身体后,音饲的心情是意外的好,如今坞澋戳到他伤心之处,他竟也觉得没什么,总归最后也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
音饲的银丝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存在体内越久,之后的问题便越大,时间久了,甚至可以控制对方肉身自爆。
只是他因着常年带病,所以甚少出手,外界没几个人知道这银丝的作用,也正因为不知道,所以非澜和虞引也只是警惕了些,并没有暴怒。
桃苏的眼神往音饲身上望去,“看来,得先解决你的事,你的银丝还有用处,这种时候可不能让你死。”